男生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脸色涨得通红。

“这不是一位淑女应该说的话……”

安娜走到他面前,微笑着说:“尼科拉斯,承认吧,你只想要一个地下情人,只是想和我发生一些肉体关系,而一旦涉及责任的话题,你就选择逃避,这并不是什么勇敢的行为。”

她说完,也不顾他的反应,就离开了。

她刚走出校门,就看见了一辆车停靠在路边。

不是军车,但她就是知道这是费多尔。

脚步微顿,她走上前,敲了敲车窗,打招呼:“费多尔,下午好!”

费多尔面带笑意,打开车门。

她的第一反应是,他今天果然没有穿军装。

安娜看懂了他的意思,也如他所愿坐上车。

车子启动,安娜有点好奇:“我们要去哪里?”

“土耳其菜,我想,你不会拒绝。”

作为探店界的小达人,安娜在脑子里搜索一番,欢呼一声:“是那家新开的吗?它好贵。”而且非常高冷,对她这种专栏美食家都爱搭不理的,一看就没有合作的机会。

看见她高兴,他的情绪也不禁被点染。

用完晚餐,安娜打包了一份土耳其面包带走。

两人沿着河岸而行。

费多尔询问安娜的生活,安娜也如实回答,话唠一点也不怕冷场。

两人都在回避关于战争的话题。

临近年底,柏林的街头圣诞的气息又浓厚了几分。

今年的圣诞注定是一场盛大的庆典,纳粹罕见地放开了宵禁,很多店铺都没有关门,里面照样坐满了人,应该是得胜归来的士兵在庆祝,时不时爆发出一阵阵欢呼。

她轻叹了一声:“弗雷德里希今年不能回来过圣诞。”

费多尔知道她在说什么。

英法已经联合封锁德国的西部海洋通道,如今不说是人回来,就是货物也很难进出。

她今天出门没有戴围巾,夜间气温有点低,捂着手打了个哆嗦。

费多尔就近给她买了一条围巾。

安娜一看上边大名鼎鼎的标签,有点黑线。

一条实用性的围巾而已,犯不着买奢侈品吧。

她嘀咕了两句,费多尔说:“这无关紧要,只是因为它临近。”然后帮她把围巾围上。

他们正走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有一个影子从拐角处突然冒出来,差点撞到安娜身上,费多尔眼疾手快,连忙抓住来人。

是一个脏兮兮的孩子,大概才八九岁左右,看样貌是个犹太小孩,生得十分瘦弱,衬得脑袋和眼睛都非常大。

此刻,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祈求之色。

“先生,请放过我,求求你。”

接着,又有两人追了上来,是身着黑衣的盖世太保。

他们把小孩抓住,拎着他脖子后边的衣服,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孩子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

费多尔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盖世太保在大冷天的被派出来执勤,非常冷漠,但看见费多尔着装体面,不得不分出一点耐心:“先生,这只小老鼠出来偷东西,卑劣的犹太小老鼠。”

那孩子哭道:“先生,只有一小块面包,其他什么也没有偷。”他摊开掌心,把一块脏兮兮的面包露出来。

一位盖世太保拍掉他手里的面包,拖拽着他走。

这场面实在过于难看,安娜忍不住出声:“警察先生,请留步。”但说完话又感觉有点后悔。

这种事情以后会更多,难道都要管下去吗?在这个糟糕透顶的时代,她身为一个中国人尚且自顾不暇,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