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着便衣,手中拿着警棍和手枪,根据其组织能力和行动能力,这根本不是一般的平民,而是身着便衣的秘密警察和党卫军。
对面是沿街商铺,一对犹太夫妻经营着一家珠宝店,这些盖世太保用枪打开门锁,拿起警棍把玻璃敲碎,将珠宝店洗劫一空。
男主人尚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与他们据理力争,立刻被当场带走。但他们或许是嫌弃麻烦,把抱着孩子哭泣的女人撂倒在地,没有多加理会。
他们又对下一个目标进行袭击,这是一家面包店。
紧接着,是犹太人的教堂,百货商场,乃至居民住宅,无数玻璃窗都在这一夜遭受损毁。
令她们担忧的是,有两个人往她们的公寓走来。
接着,又有一个人举着火把朝他们高声喊了一句,“你们两个傻子,这家只有一个犹太老太婆,没有漂亮的犹太小妞,皮肉松垮的老太婆你们也不放过!”
所有男人都疯狂起来,挥舞着棍棒大声说着粗俗至极的脏话。
两个男人往公寓门口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离开了。
安娜和江婉徽立刻放下了窗帘,不敢再往外观察情况。
两人沉浸在极度的不安中,突然听到一楼的客厅传来一阵响动。
两人对视一眼,犹豫了很久,才选择开门走出去查看情况。
是伊蕾妮。
这位老太太在极度的恐惧中跌倒在地,老花镜掉到了地上,正趴在地板上摸索着。
安娜和江婉徽连忙把她扶起来,让她坐到沙发上。
壁炉上温着热水,江婉徽冲泡了一杯红茶,给这位老太太压惊。
伊蕾妮哆嗦着手,接过茶杯,但还没喝两口,茶杯就掉落在地,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客厅响起,有一种令人心惊的不安。
老太太用颤抖的声音询问她们:“孩子,孩子,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娜和江婉徽皆是沉默以对。
她们进行了一番疏导工作,才把受到惊吓的老太太给安抚好。
但第二天,她们就发现,由于过度惊悸,身体本就不太好的伊蕾妮竟然有中风的征兆,动作迟缓了许多。
但她显然在极力掩饰这点,她依然装作和往常一样准备她们的早餐,擦拭扶梯和家具,清理她们的衣物和皮鞋,只是动作显得艰难许多。
两人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让她停下来,她需要休息,伊蕾妮摇头,神色有点慌张,“我还能做这些事情,你们不要嫌弃我。”
她在证明自己的价值,她实在是太孤独了,又害怕这两位年轻人退租,让她独自一人面对昨晚那样绝望的局面。
最终,还是江婉徽强行让她停止工作,把她推进房间休息,她才结束了这种慌乱的举动。
安娜和江婉徽坐在沙发上,沉默无言。
很久以后,江婉徽说:“我们或许应该再准备多一些物资。”
“现在外边还很乱,过一段时间吧。”
江婉徽是个聪明的姑娘,加上从军阀混战的中国过来,也曾参与学生的游行示威,对一些政治事件有着本能的直觉。
虽然那群人身着便衣,但她觉得这件事情不是民间自发所为,不单是日耳曼人对犹太人的仇恨所导致,而是官方授意。
她把自己的想法和安娜说了。
安娜沉默了一下,说:“我也有此怀疑,他们训练有素,应是盖世太保和秘密警察。”
江婉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如果事情真如她们所猜测,今晚的暴动由官方授意,煽动主体民族对另一个民族采取极端暴力行动,那么这种行为无疑是令人不安的,这表明这个国家内部已经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