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几天,王老板把她叫来问话。
黑心老板把算盘打得丁零当啷响,问她:“安娜,最近咱店里的成本上升了,但收入反而降了些,你有什么头绪吗?”
安娜倚着门柱,昏昏欲睡,白眼一翻,阴阳怪气:“我只是个小小的打工仔,这我哪能知道啊。”
王老板摸了一下胡子,眼珠子一转,说道:“如果你能帮我把成本降下来,我答应,每个月给你加十马克的薪水。”
说到涨薪,安娜可就不困了,两眼放光,“你先给我立个字据!”
王老板气道:“我堂堂正正一老板,街头巷尾有头有脸一号人,还能骗你不成?”
“废话少说,快签!”
安娜把纸拍到桌子上,逼迫他签纸面协定。
第二天打菜的时候,她的手就抖得和食堂阿姨如出一辙了。
留学生们眼看碗里的肉少了一半,不爽,质问她怎么回事,安娜面不改色扯谎:“天气冷了,老寒手,请多担待担待。”
但转头的功夫,她就在曹鑫予和江婉徽的碗里盛了满满一大勺的红烧肉,还颇为亲切地说:“不够吃再来啊!”
这样区别对待,当然是会让人闹事的。
但安娜不是个善茬,挥舞着锅铲把他们都赶出去了。
不仅如此,她还要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垄断主义。
“你们今天吃了饭,砸了锅,打了厨子,明儿再想吃我做的饭,可就不能够了哦。”
留学生们想到黑暗的德国菜,敢怒不敢言,只能气哼哼忍气吞声。
这天,老板有点事情要提前关门,她从中餐馆出来的时候,天色还很早。
附近的教堂似乎是在举办什么仪式,有修女在沿街分发圣餐。
圣餐的内容还挺丰富,几块香喷喷的小面包,上边撒着坚果,还有两块小黄油和一小袋子的葡萄干,每个人还能喝到一小杯的红酒。
附近的居民都往教堂涌去,甚至有抱着俩小孩的家庭主妇也在挤着汹涌的人潮往里钻。
安娜被人推搡了几下。开始她还抱怨这些人怎么和饿死鬼一样扑食,但是下一刻,流淌在她血液里的小市民之魂就熊熊燃起。
有羊毛不薅是要遭天谴的!
可惜她不是教徒。
但是,上帝那么博爱,应该不会在乎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女孩薅一点羊毛吧?
她顶着一张受人瞩目的脸混进了人群中,面对修女惊讶的神色,面不改色表示自己信仰上帝。
原主安娜在教会学校上学,确实是信仰上帝的,她装成一个虔诚的信徒没有什么压力。
她很博爱,什么神都信,走过路过都要拜一拜,谁又能说这种迷信不是一种信仰呢?
只要上帝给她天降一笔横财,别说信仰上帝,就是参与十字军东征她也义无反顾。
领到圣餐后,安娜跟随着汹涌的人群进入了教堂,教堂里人头攒动,乌泱泱的一片,座位都被挤满了,她只好站在靠近门口的角落。
紧接着,教堂里的声音安静了下来,小孩子的哭声也被母亲强行压制。
安娜左顾右盼,看见一位神甫走到了十字架面前,叽里咕噜发表了一通讲话,所有信徒都肃然了脸色,满脸都是虔诚的表情。
她也装作一副虔诚的模样。
信徒们开始唱歌了,安娜刚想她那不着调的声音跟着唱。
但下一刻,她的后脖子就被人拎住了,她下意识想要挣扎,就听到了熟悉的男声:“别动,和我离开。”
安娜乖乖和他离开了。
走出教堂,她一下子拍掉费多尔的手,不满:“费多尔,你在阻止我接受灵魂的洗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