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快要疯了,“费多尔·冯·赛克特,你管那么多,你是我爹吗?”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陈安娜,不要让我再听到这句话,否则你知道后果。”
察觉到他话里的威胁之意,这个男人绝对会借机做出一些报复性的举动,安娜立马清醒过来。
她深恨自己打不过他,否则高低要压着他教训一顿,她恨恨地跺了跺脚,说:“好,我会按时用午餐,别打电话过来。听到响铃整颗心脏都要停掉了。”她最后怒吼一声,“我的天哪,为什么会有一种deadline的感觉啊!你真是个魔鬼!拜拜!”
然后立刻挂了电话。
费多尔放下话筒,琢磨了一下她最后说的“deadline”,没费什么工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眼中溢出笑意。
一个懒到极致的女人,所以才会被各种任务追着跑。
她天生是个得过且过的性子,极端享乐主义的忠实拥趸,似乎从未思考太遥远的事,未雨绸缪对她而言就像是天方夜谭,她甚至连自己的生活都搞得一团糟,唯有一张脸总能保持光鲜亮丽。
这样一个女人。
他无奈地笑了笑。
他却不得不思考更多。
任何隐患他都要一一排查。
下班时间到了,他却故意拖得有点晚才走出办公室,看似不经意却机警地扫视了一眼四周,然后迅速走到了另一个楼栋。
这里储存着很多档案,情报部门的人自然有权利申请查阅相关资料。
他走到军医档案馆,管理人员正准备下班,看见他的到来有点惊讶,却不得不强行打起精神来给他敬礼。
管理人员问:“上尉阁下,请问您有何指示?”
费多尔冷静回答:“我想查阅近三年的军医档案。”
管理人员一脸为难,满脸都写着打工人的生无可恋。
今天是周末,被迫加班已经很不舒服,他急着下班,他还有一个重要的约会要去赴约呢。
近三年的军医档案,查下去他的终身大事就要完蛋了,天知道他好不容易才把心爱的姑娘约出来。
看他一脸为难,费多尔表现得十分体贴,丝毫没有某些军官的蛮横和霸道,“我急需这些资料以排除一个小小的隐患,如果不介意,我能否把资料搬回我的办公室?我保证,明天一早就归还,不会给你拿带来麻烦。”
军医档案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机密文件,加上费多尔在军部的名声向来很好,以正直无私著称,又是日耳曼军官的荣誉代表,可以说是身份非常清白的典型。
说句笑话,就算怀疑奥地利人希特勒对德国的忠诚,都不可能怀疑这样一位荣誉军官对德国的忠诚。
管理人员思考片刻,看了一下四周,就答应了,他低声提醒:“不过,上尉阁下,明天一早,在上班之前,您必须将文件归还,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看见。”
费多尔微微一笑,意会:“您放心,我不会让您为难。”
这个晚上,关于陈安娜的档案备份不翼而飞,犹豫片刻,费多尔把井上惠子的档案也一并带走销毁。他记得这位日本女士,正是因为她的提醒安娜才成功得以脱险,算是他还她的一份人情。
这件事他做起来并没有什么心理障碍,也没有觉得自己背叛了国家。
他只是把一切都掰回正轨,两个外籍女士根本不应该被动卷入这场纠纷,她们的档案备份根本不应该留在德国的军部,留在一个充满肃杀的地方。
这件事情他谋划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他知道今晚这位档案管理员将有一场重要的约会,所以特地选择在这个时间实施。
就算日后清算起来有所疏漏,也不会有人想起是两位外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