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费多尔把车停了下来,安娜懒得询问,只用眼神示意,他说:“你刚才说,你的状态很好,足以打死一头牛?”

安娜并未回话,又听见他说:“那么,你有机会实现这件事。”

“什么意思?”

他把方向盘打了个转,并未通向安娜的住所。

他把踩着油门加速前进,“如你所愿,让你打死一头牛。”

一个半小时后,安娜来到了柏林的郊区,是一个连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这里的人穿着非常朴素,脸庞和手脚都带着常年辛勤劳动的痕迹,难得看见一辆汽车迎来,都不免露出了观望的表情。

安娜问他这是什么地方,费多尔回答了一个复杂的地名,她想了想,或许是某个村子吧,她不确定。

车子又开了一段时间,停在了一处农田旁边,费多尔开了门,走进田埂里,不知道和农夫进行了什么沟通,而后又朝车子走来,硬是把安娜从车上拽了下来。

安娜十分恼怒,跟在他身后咒骂他。

费多尔停了下来,把安娜往前方一推,“这头牛现在是你的。”

安娜茫然地站了一会儿,脸上带着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在这的表情。

牛牛朝她打了一个喷嚏,非常响亮,把鼻涕和口水都喷到了她脸上。

她如梦初醒,左顾右盼东张西望,看见费多尔已经躲到了一边,现在只剩她和这头牛对峙。

男人露出了微笑,高声喊了一句:“如你所愿,让你打死一头牛。”

安娜心头怒火熊熊燃起:“费多尔,你有病吧!”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从车上拿出一个东西,又朝她匆匆跑来,戴在她的脖颈上。

是一条红色的围巾,是她丢失的那条,也不知道怎么落入了他手中。

但此刻,这条围巾正不合时宜挂在她的脖颈上。

安娜更加发懵。

男人脸上带着微妙的笑意,“西班牙斗牛都会如此安排。”说完后立刻跑了,只剩安娜一人独自面对那头牛,他则远远观望。

安娜懵了一阵,看见牛跑过来,只好拔腿就跑,和牛玩你追我赶的游戏,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脑子气到发懵,把这头牛往他的方向引来,嘴里破口大骂:“费多尔,你有病就去治!”

他一本正经地说:“你说过,你的状态足以打死一头牛,我只是满足你的愿望而已。”

安娜抓起一把土往他脸上丢,“你真是全世界最垃圾的男人!”

费多尔躲过她的袭击,抓起了她的手在田间奔跑,躲过那头牛的追击,“你和全世界最垃圾的男人上过床。”他顿了顿,直接诛心,“还是你率先主动。”

“去死去死去死!”

费多尔抓紧了她的手,拉着她在宽阔的田埂里奔跑。

他感觉有风从他的脸上拂过,空气中是夏天特有的温暖干净的气息。他过往的人生从未有过这种体验,拉着心爱的姑娘奔跑在无人的旷野里,胸腔里的鼓噪不知道是因为运动,还是因为她。

安娜不愿意回想这一天到底是怎么度过的,总之她很狼狈,鞋子都丢了一只,头发散乱像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婆子,脸上还有泥巴,裙子还被枯枝败叶给扯破了。

她把另一只鞋给摘了下来,用力往费多尔的方向一丢,大骂:“有病!”

他接过了她的鞋子,看着她燃烧着怒火的眼眸,因为怒气而越发生动鲜活的面容,忽而一笑。

安娜第一次在一个老男人身上看到了一种“少年感”,真是见鬼了!她打了个哆嗦,摇了摇头,立刻把这种可怕的念头从脑海里甩出去。

他朝她扬眉,然后跑到她面前,趁着她不注意,立刻抓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