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戏人讨厌外来者。
沈漾之,他的出现也很突然。
在王失踪后,他从无穷无尽的黄沙中走出,声称要出来一起寻找王。
真是信了他的邪了。
他出来后,别说找王了,估计王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永远很忙,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收一收,你吓到她了。”
戏人抬眼,看到小姑娘蹲在桌子下面,瑟瑟发抖。
戏人身上和眼中溢出的杀气渐渐收拢:“不好意思呀,小朋友。”
说着笑了一下。
他又想到了王。
当初她揭竿而起的时候,应该也就比这个小姑娘大一点吧。
想到这里,戏人目光都变得柔和。
深渊。
沈漾之将手洗干净,垂眸看着泛着波纹的水盆,能够看到自己脸上斑驳丑陋的痕迹。
深渊里的人在离开深渊时,深渊会给人留下印记。
沈西和他得到的是容颜破损。
戏人得到的是能力弱化。
深渊就好像是一个诅咒,进去的人生不如死,出来的人也绝不好过。
“你真的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吗?”
戏人站起身,领着鬼偶朝外走,在打开房门的一瞬间笑着回头:“我要继续去找王了,这次一别要好久不见呢。”
沈漾之言简意赅:“我在深渊的时间比你久。”
他没有直接回答戏人的问题,但戏人知道了答案。
在深渊的时间比他久,那也就是说,他的确是外来者。
只是在深渊的时间更久。
戏人也有更好奇的。
那深渊是他主动去的,还是被人送进去,无法出来呢。
好奇归好奇,戏人没继续问。
再问,沈漾之也不会继续回答他了。
他对自己身份,目的,行为,一向讳莫如深。
门轻轻关上,一直扒在沈漾之领口的小脑袋歪着头盯着沈漾之。
过了一会儿,小嘴一张,邪恶的尖牙露出来。
“你说谎了哦。”
“嘻嘻。”
沈漾之没有理会它,将手擦净走到一旁桌子前,从桌子前拿出一个盒子。
打开。
盒子里躺着一缕黑发。
他很细致的从里面挑出一根发丝,一打响指,那细细的发丝冒出烟气,没有烧焦的难闻,反而透着一抹淡淡香味。
小脑袋眨眨眼,纯黑的眼珠有一抹期冀。
沈漾之反手将烟气拍向窗户。
“真警惕啊,这都被你发现了。”
烟气散发之处,一个极瘦极高的白衣男人渐渐显露出来。
他从窗户处探身过来,细而长的眼睛挑起,头上带着一个白帽子,帽子上写着:本妖出世,诸神避让。
很狂很横。
沈漾之:“是你总是不安分,胡漾。”
刚刚戏人突然爆起的杀气很突兀。
很像是被狐妖玩弄情绪。
他所知道有如此能力,又有自由的狐妖只有这么一位。
“所以我说,你总是这么警惕。”
胡漾边说边吸一口,将那抹烟气全部吸进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