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仪懊恼地哎呀一声。
“无妨。我?在清凉殿没住多久。”谢明?裳夹起一块时令新鲜的银丝脍吃了,语气轻松提起那段日子:
“宫里一天四顿地喝药,清凉殿被我?住得?一股子苦药味儿。你不去也好。”
借着拨弦转调的功夫,端仪悄声说:“我?求母亲找表兄说话,想把?你接来大长公主府。表兄派人传话拒绝了,说他可以看顾你。他当真有好好看顾你?”
谢明?裳心?情微妙。
衣食住行,其?实没的说。王府小厨房比家里的厨子还好。
但既然同床共枕了这许多日子,知晓了他的许多怪癖,料想自己不会被放出去了。
“叫你这位表兄好好看顾他自己吧。兴许战场杀人多了,一身的毛病。我?才不缺人看顾。”
“一身的毛病?”端仪吃了一惊,追问谢明?裳又?不肯说,只得?转开话题:“你母亲来了。人在对面。”
“嗯?”
隔着一道宽敞御街,对面酒楼临街的二楼纱帘掀开,露出侧坐的妇人高髻轮廓。
谢明裳起身把竹帘也卷起,衣袖探出窗外,抚摸几下雪白绢花。
对面的侧影果然转过身来,两边隔着敞阔御街对视,母亲远远地凝望片刻,神色略放松几分,微微地冲她点头。
“你母亲说,她会想办法把?你接出来。”端仪在咿呀呀的唱戏声里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