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点?远。等他们再?近两?百步。”
在她身?后,蹲着十名王府亲卫,各个体格健壮,虎背熊腰,身?上的?行头早换过一身?,都穿起山中猎户常见的?粗布短打衣裳,配毛皮坎肩,兽皮靴。
大白天的?脸上蒙布,手提砍刀,一副拦路剪径的?山匪架势。
谢明?裳逐个打量过去?,并无破绽,满意地?挪开目光,视线继续盯下方。
下方山道的?车马队伍正在缓缓驶进弓箭射程。
三,二,一。谢明?裳弯弓搭箭,对准队伍马背上的?传令信使。
嗡羽箭离弦。
精准命中目标。
传令信使后背中箭,一个跟头摔落马下,躺在山道边不动了。
前后跟车的?官兵惊慌勒马大喊!
嗡又一支羽箭扎在小?车木壁上,震颤不休。
拉车的?马儿惊得嘶鸣而起,往前乱冲,掀翻前方两?三个骑手。
手持砍刀的?“劫匪”轻骑在一片混乱中现身?,从山坡上旋风般冲下山道,把队伍冲散成两?截。
小?车里传来内监变了调的?尖声怒吼:“何方大胆蟊贼!你们要造反不成?!我?等乃朝廷派”
鲜血溅上车窗。车里人被惊吓过度,倏然没了声音。
山道里响起一阵连续的?闷哼声、惨叫声。短暂打斗声响很快停歇下去?。
一名亲兵弯腰搜索片刻,从传令信使的?怀中摸出细长竹筒,快步上山坡,双手奉给谢明?裳。
“娘子查验下,是不是这个。”
谢明?裳揭开竹筒漆封,从里头倒出一封敕令,打开略读了读。
果然是朝廷调令。却不是调兵令。
凉州大营兵马原地?不动,只调主将谢崇山一人急返京。
从头读到?尾,谢明?裳漂亮的?嘴角一撇。
打突厥人哪有?不调兵的??凉州大营兵马不动,只调爹爹一人回京……明?显没打算打突厥吧。
谢明?裳扫过末尾的?朱红印章,合拢敕令,原样塞回竹筒里,随身?携带。
“就是这封调令,拿到?手了。首尾打扫干净,我?们走。”
射出去?的?几支羽箭被全?数取回,包括射中传令信使的?那支箭,也被血淋淋地?拔出。免得被人追查军械来源。
谢明?裳擦拭干净箭头,把羽箭又放回箭筒,挂去?马鞍边。
她一箭射中传令信使后背,避开了后心?致命处,人落马昏迷没死。运气好的?话,能留下一条命。
谢明?裳牵着得意绕过茂密松林,边往山下走边想。
在关内追上信使队伍,伪装山匪劫道,劫走调兵令。镇守凉州大营的?爹爹压根没有?收到?调兵令,自?然不会回京。
以最小?的?损失,避免最坏的?结果,这是设想里最好的?局面了。
她叮嘱:“活着的?马儿我?们牵走。空车和尸体推山下去?。”
“传令信使丢了朝廷调令,这是掉脑袋的?大罪。他和剩下几个官兵侥幸能活,也肯定不敢回京复命。必定会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躲一辈子,别管他们了。”
“至于马车里的?监军……”她还没想好如何处置监军。
内廷出身?的?太监,除了宫廷无处可去?。把人放走倒是个大祸患……
下方的?山道传来砰砰的?闷响声。
亲兵们按她的?叮嘱清理痕迹,马车和尸体都被推下山崖。
山道上空荡荡的?,只剩几摊血迹。亲兵们正在四处撒沙土,掩埋血迹和打斗痕迹。
谢明?裳起先?没留意,瞥了一眼便收回,牵着得意往山坡下走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