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觉得?浑身发冷, 抱住骆驼皮毛厚实的脖子不放手。
有人试图掰开她的手,抱她下骆驼,她冻得?僵直的手指咯咯作?响,握紧刀鞘,拔刀。
周围发出嘈杂惊呼。
远处马蹄声如狂风暴雨,震得?大?地嗡鸣。
周围人七嘴八舌地喊:“谢帅来了!”“小娘子手里有刀!”“军医近不了身,救治不得?!”
有人下马走近骆驼,打量几?眼,忽地咦了声。“这把银鞘弯刀……老夫见过。”
身材魁梧如山的军中主帅拉住骆驼,按下弯刀,仔细端详她灰尘满面的眉眼。
“小丫头,镇守朔州的贺帅:贺风陵,是不是你父亲?”
“莫紧张,老夫谢崇山,和你父亲有战场上过命的交情。你手上这把弯刀可是你母亲的?”
“你母亲把你带去关外,你每年都偷跑回来见你父亲,对不对?你父亲带着你巡边,老夫见过你几?次。”
蒲扇大?的手几?下擦去她脸上的灰土,把她抱下骆驼。
“你叫做……明裳?小明裳,把刀放下。这里都是自己人,别害怕。”
“你怎么孤身来了凉州?可是戈壁风暴迷了路?”
……
有人从后拥住她的身体?。身躯火热,拥抱有力?,让人感觉温暖而安心。
谢明裳往后蹭了蹭,把拥住她肩头的健壮手臂拉过脸颊边,枕着手臂,想继续沉沉地
睡去。
但接下去的梦境令人不安,她睡不安稳。
她用力?地拉扯身后拥着她的人,想汲取更多的力?量。被拉扯的人感觉到?她的不安,另一只手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脸颊,温暖干燥的手掌覆住她的眼睑。
视野陷入全然黑暗。被覆住的眼睫不再细微忽闪。
肌肤紧贴,人体?的热度从身后传来,她睡得?舒坦一些了。
半梦半醒间,她隐约感觉自己总是在生病,高烧不退,说胡话。抱着母亲的弯刀死活不肯撒手。每次喂药都得?谢帅亲自坐镇。
只有谢帅在场,才能从她的手里把弯刀短暂地拿走片刻,才能把药汁灌下。
她昏昏沉沉拉着谢帅不放,喊:“爹爹”。
谢崇山照顾后辈般照顾她,起先每次都严肃纠正:
“喊错了。圣上御驾亲征,你父亲正在朔州随驾征战。老夫这边也在等朝廷调令下。何时调令到?了,老夫发兵增援你父亲那处。等战况稳定之后,让你父亲来接你。”
然而,调兵令迟迟不来。朔州最新的战报却传来惊人消息。
谢崇山再来探望她时,面容冷肃,沉默无言。
有人觑准时机劝说:“贺风陵乱臣贼子,通敌叛国,此女留不得。所幸大营里知道她来历的人不多。”
“谢帅,事态紧急,要么,今日?就把她悄无声息处置了;要么,索性把人交给朝廷,让朝廷处置”
谢崇山冷冷道:“你说的不错。不幸中的万幸,大?营里知道她来历的人不多。”话音落地瞬间,谢崇山拔刀。
血光四?溅。
开口劝说之小人,被立斩于刀下。
谢崇山喝令耿老虎进帐:“把尸身拖出去。所有知道贺明裳来历的人,排查一轮。居心可疑者斩。”
当夜,军中处斩十余人。秘密从此封存。
又有人低声相劝:“大?帅,两名?军医都斩了。贺小娘子的病情始终不好,人烧得?昏昏沉沉的,怎么办?”
谢崇山沉声道:“去一趟军镇,把留驻镇子的军医调来。”
“遵令!”
谢明裳后半夜被热醒了。
屋里依旧没有点灯。深夜万籁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