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角度,似乎看到了?极其可怕的景象,他?骤然张大?嘴巴,双目瞪大?,定定地看向谢明裳身后,露出惊恐之极的神色
灯光明亮的七孔桥上,突兀地亮起两道雪白刀光。
两道弧光亮起的前后略有参差,却几乎于同时消失。
谢明裳此刻站着的石桥栏杆边,正有一座灯台,鲜红色的液体呼啦啦飞溅进灯台,飞溅进油灯芯里?。
灯芯晃了?晃,火光黯淡片刻,又重新明亮起来?。
谢明裳手中握一把半月形状的弯刀,刀鞘滚落地上,倒映出明亮灯火;开锋的刀尖雪亮,映出对面蒙面黑衣刺客一双仓皇的眼。
黑衣刺客的右手齐腕而断,掉落在桥面上。断手还紧握着一把薄刃刀。
浓烈的血腥气弥漫鼻下。到处都是喷溅的鲜血,谢明裳的衣摆上滴滴答答地流血水,又落去萧挽风的衣襟上。
谢明裳的眼睛盯着对面刺客,萧挽风的目光盯着身前手握滴血弯刀的小娘子。
刺客的断腕还在涌血。血水如细水柱般溅落桥面。
发愣的刺客终于意识到,刚才片刻间发生?了?什么。
眼前容色昳丽的小娘子,仿佛一朵枝头盛开的精致花儿,凋零徒惹怜惜。
他?于桥下藏身处冷眼看她上桥时,对于今日注定陪葬的这位谢家小娘子,心里?还闪过不忍……
木轮椅后头挂着的弯刀,竟不是河间王的兵器!是这谢六娘的兵器!
她竟然不回头,只听风声便估出他?出刀的方向。
那惊人一刀,后发而先至,角度极度刁钻,直接削断了?他?的手腕……
刺客捂着断腕,怨恨地瞪视令他?功败垂成的小娘子,踉跄倒退两步,跳下桥去,消失在桥下黑暗中。
桥上小内侍放声尖叫!
喊叫包含惊恐,尖利地冲破水面,传入池两岸的众多双耳中。
距离七孔桥不远处,水边上百宫人齐声惊喊,响彻天际!
不,亲眼目睹桥上一场刺杀的,岂止是宫人而已?
奉德帝压根不在太清池对面的御花园。御驾此刻正沿着太清池边往下游走,缓行观灯。
林相立于奉德帝身侧,大?批文武重臣随驾,众人目瞪口呆……
数百双眼睛,俱都看得清楚!
“护驾!护驾!”不知哪个?宫人尖声大?喊!
附近禁卫俱被?惊动,仿佛无头苍蝇般,一股脑儿急奔向桥上,跑到中途又仓促奔来?天子驾前。
乱哄哄奔走动静里?,几名禁军指挥使匆忙赶到,跪倒在圣驾面前惊惶告罪,又询问如何处置。
奉德帝面沉如水,并不说话。
身侧的冯喜高声道:“宫中进了?刺客,还需圣上下旨处置?禁军各就各位,搜查宫室,务必要把行刺的刺客翻找出来?!”
众将领齐齐应喏,正要领命离去,林相开口补充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务必给河间王一个?交代。”
奉德帝目光沉沉,凝视远处。
七洞汉白玉桥高处,他?的五堂弟,河间王萧挽风,依旧稳稳地坐着。
在两岸数百道目光下,桥上遇刺,从头至尾,他?没有离开过轮椅。
奉德帝的视线闪动,和身侧的林相对视一眼,林相垂目看地。
奉德帝的目光里?怒火升腾。
蠢货!
打草不成反惊蛇!
“刚才出声惊动刺客的,是哪个??”奉德帝冷声质问。
太清池岸围拢的群臣神色各异,纷纷退避,人群让开一条通道。
通道尽头的河岸边,跪倒一名面色苍白的年轻贵胄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