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笑叹:“何止是茶冷呢。姑母一把年纪了,历经?那?么多寒暑,该冷的,不该冷的,全搁冷了。瞧瞧你那?姑父,当年和你现今的模样差不多,英气勃发,从头到?脚一股讨喜的牛犊子横劲儿……瞧瞧他?现在那?怂包样。他?还自?以为长进?了,跟我说什么温润圆融。”
萧挽风把茶盏放回几上,淡淡道?:“姑母把姑父留在京城,想不到?会被磨成如今这?般模样?”
大长公主?嗤之以鼻:“谁留他?在京城?阿挚出生第二年,我便觉得他?不对,催他?出京领兵。他?自?己心气低了,被家里那?场祸事给吓倒了,不敢再领兵,图京城安稳富贵。人哪,心气消磨了,还能成什么事。罢了,不谈他?。”
萧挽风点点头:“好,不谈姑父。说说姑母自?己。长居京城,也消磨了心气?”
扇风的团扇又一顿。
大长公主?笑着以扇柄指点灯下神色冷峻的侄儿。“你小子今晚打定主?意不放过姑母了是不是。”
姑侄两个灯下对视。一个带笑,一个淡漠。
大长公主?唇边始终挂着的无谓的笑渐渐消散。她从罗汉榻上坐直起身,嫌热般猛扇一阵风,扇柄又往堂下端坐的贵客指了指。
“如今还敢提‘北狩’两个字的人,京城没几个了。贺风陵当年的威名?如何?贺帅提刀镇山河的年画,当年家家户户过新年都买一幅贴在门上,天下传颂英名?。莫说你还年轻,谢崇山名?声最盛时,声势也远比不上贺风陵当年。”
“贺风陵现在尸骨落在何处?龙骨山大败之后,天下还有谁提他??”大长公主?说累了,又斜躺下去。
“识时务三个字,你觉得不好听,扎耳朵。到?了我这?把年纪,但凡有用,管它好听不好听。”
“退下罢。就当你今晚只为谢六娘来一趟。我还
是那?句话,在我这?处留一阵子。等你的新王府修缮好了,人给你送去。”
萧挽风放下茶盏道?:“留两日。两日后的傍晚,侄儿过来接人。”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大长公主?独自?留在富丽堂皇的厅堂里,目送着侄儿矫健的背影着夜色里走?远。
“这?小子。”她喃喃道?。
萧挽风他?爹生前?是个软蛋,先祖传下的封地被突厥人抢去了,顶着个空壳子爵位,入京觐见看谁都矮一截,见人唯唯诺诺的,她向来看不起。
他?家那?位嫡兄活着的时候又是个八面?玲珑的性子,两兄弟习性半点不像。
这?小子一身反骨脾气到?底跟了谁。
大长公主?心烦气躁地打扇子,忽地高喊一声:“你以为京城好混的?多想想自?己处境!”
萧挽风脚步丝毫不停,隔着半个庭院远远挥了挥手。
第47章 第 47 章 正好路过,给你送些钱来……
“两日后就来接人?? ”端仪大为震惊, “昨夜我才把你在?我这处的消息递出去给谢家!”
谢明裳倒并不?觉得?意外。
“在?你这处得?两日空闲,差不?多也够了?。 ”
屋里堆着河间?王府大清早送来的红漆箱笼。
谢明裳随意打开翻看,箱笼里头装的都是日常物件, 她每天?抱着入睡的软药枕, 轻而?薄的蚕丝鸭绒被,几套簇新的换洗衣裳。
端仪坐在?她身?侧, 心浮气躁都地摇着扇子。对上这位凶名?在?外的五表兄,她有点后怕。
“这些箱笼明面上送物件给你用, 实则示威给我看呢。他又当着我娘的面撂了?话, 两日后必定来接你回府的。你当真要随他回去?你可想好?了?。”
谢明裳也热得?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