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风凉,深蓝的云里映出半弯暗月,小区里的玉兰和桃花都纷纷呈凋谢之势,风一吹便落了几簌到人工湖面。

陆谦环着她的腰缓步前行,江露忽地开口:“哈哈,‘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换作是以前的我,一定会想到这首诗。”

“那现在的你会想到什么?”

“嗯……大概是‘花落春仍在,天时尚艳阳’。”

人总是喜欢给客观现象加上浪漫的注解,陆谦开讲座时说的楞次定律如是,那天他们一起看过的烟火如是。

事实上,除去人与人之间的系属,便没有什么人与外缘的关联。

如果没有飘零的游人,西风下的鸿雁高飞,鹧鸪啼鸣又如何?如果没有人的悲欢离合,月便是阴晴圆缺又怎么样呢?如果没有相思的爱人,小小红豆何必夹在书籍中?

人对于万物的趣味与解读,都是从人间本身的趣味投射而来,如若没有了这样的趣味,山河大地与其兰因絮果便落于渺茫。

一切似吾生,吾生不似那一切。

陆谦停住脚步,额头抵着她的,浅笑道:“露露,我很开心。”

江露踮脚,在落花雨下吻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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