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
想到?什么,她眼睛微微有些湿润,在深吸了一口气后,面?色很快恢复如常,道:“倘若我?没有见过更好的人,恐怕真的会答应和你联手。”
陆子午开出来的条件,是让她感到诱惑。她能感觉到,对于陆闻枢做过的事,陆子午也许知道什么,甚至可能留有证据。只要?她点头答应和陆子午合作,陆子午能?成为她强大的助力。
但她已经见过了更好的人,不管是微生溟,还是薛铮远薛怀灵陆祁他们,她已经知道了真正值得信任的人是什么样?子。
陆子午不是什么好掌控的人物,她是一柄双刃剑,是有轻易伤到?陆闻枢的本事,但也有可能?伤到?她自己?。
玉蝉衣道:“你不会是一个能够遵守契约的人,想和我?联手,是因为你在承剑门已经完全失势,你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为了重新掌权,只能?舍弃自己?的儿?子,倒向我?。”
五宗会试这段时间,玉蝉衣常常操纵着影子,去陆子午的院落周围转一转。
不管是白日,还是夜晚,陆闻枢都没有去找过陆子午。而陆子午院落外面?的青苔一直绿着,仍然是无人打理的样?子。这些,可不是出来帮掌门顶罪的“功臣”该有的待遇。
玉蝉衣猜测,陆子午与陆闻枢的母子关系,可能?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在她曾经如同一只无巢的雏鸟一般栖落在承剑门时,在她忘记了自己?父母的那段时间,她渴望得到?陆子午的庇佑与关照,她将陆子午视为精神上的指引,渴望得到?她的垂青。但她如今已经在外面?的风吹雨打中将自己?的羽翼长了出来,她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庇佑,也不再渴望任何人的赐爱与垂青。
和陆子午合作的诱惑很大,但代价也一定?很高。她最在意?的不是亲情?,而是权利,面?对这样?一个人,要?玉蝉衣如何相信,两人结盟之后的契约就可以约束她的行为?
玉蝉衣目光冷然看向陆子午,“我?要?如何保证你不会突然在我?背后捅我?一刀?”
陆子午脸色难看,严肃而又?果断地说道:“我?绝对不会这样?对你。”
玉蝉衣却轻笑起来,她问:“我?想问一件事,在我?死之前,您是否知道,陆闻枢带我?回承剑门,是想让我?成为‘荧惑’的祭品?”
陆子午蹙了蹙眉,沉默了下来。
哪怕心里已经料到?,见她这种反应,玉蝉衣仍然觉得像有一把?刀在往她的心脏深处钻,让她痛彻心扉,她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哪怕我?与你很像,你很喜欢我?,可只要?我?无法成为一个修士,我?就没有价值,更没有资格成为你的女?儿?。那么,去做一个能?让’荧惑’出世的祭品,就是我?最大的价值。是不是?”
陆子午打断了她的话:“可这样?的事情?之后不会再发生了!”
“防备与恐惧已经在我?心里种下了。”玉蝉衣道,“不是所有的罪过都有被?赎清的机会。哪怕别人愿意?给伤害过他们的人赎罪的机会,但我?我?不愿给!”
玉蝉衣说得掷地有声,眼底写满执拗。哪怕陆子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分毫。
陆子午看着玉蝉衣这样?的神情?,心底一寒。
她认得这种眼神,在她被?赶出承剑门在外流浪,拼了命想回到?炎洲,想回到?承剑门的那段漫长光阴里,在面?对其他修士时,她也是这般的眼神。那时候的陆子午想,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向任何人轻易交付信任,也不会为巧舌如簧之辈轻易说动?。
那些日子,她一日比一日的执拗、固执,宛如顽石。她从来没有在第二个人身上看到?过一样?的神情?,而此刻,她在玉蝉衣身上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