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再次发生。
交谈间,一阵轻细的脚步声在廊外响起。安娜举着托盘,按照医者的吩咐送上来一大碗滋补的鲜汤。
她走进门,一眼就看见管家大人又在以下犯上,那只先前握在夫人腰上的手,此刻放在了夫人的嘴唇上,定睛一看,俩人的手似乎还握在一起的。
问安声断在喉头,她连忙低下头,敛声屏息地走了进去。
奥德莉从来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她行事一贯无视章法,尤其当了家主之后,无人能管,更加任性。
眼下并未觉得身为夫人的自己抓着家中管家的手有何不妥,看见安娜进来了,也没放手,不知在想什么,若有所思地蹙着眉,把他那道疤痕反复看了好几遍。
看得安格斯那一处鳞片都冒出来了。
奥德莉从前也是这样,会莫名对一些不起眼的事物起兴趣。安格斯刚开始跟在她身边的时候,奥德莉曾仔细观察过他的两只异瞳,蔚蓝色的双眼靠得极近,纤长的睫毛扫到他的,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令当初还是个少年的安格斯脖颈都烧红了。
那时的安格斯和此刻一样,尽力配合着她,睁着眼睛任由她看了个够。
安格斯乖乖举着左手,神色自然地将药碗放回安娜举着的托盘上,端起了盘中那碗鲜汤。指腹贴着碗壁试了试凉热。
奥德莉腹中正饱胀,闻见味道回过神来,倏然松开他的手,蹙起眉厌恶道,“喝不下,端走。”
安格斯看向她收回的手,劝道,“医者说汤要在药后食用……”
安娜只当没听见,低着头快步“咚咚咚”又出去了。走时,顺便将敞开的大门给关上了。
奥德莉身体弱,又值夏季,低烧迟迟退不下去。夜里半梦半醒间,总能尝到一嘴的血味,晨间醒来,安格斯化做庞大的兽型睁着眼睡在她身边,冰凉坚硬的鳞甲贴着她的背脊,尾巴隔着薄薄一层布料缠在她腰上,似是一夜未睡。
见她醒来,不等她发怒,便试探着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解释道,“您梦中唤热……”
他规规矩矩没干什么,奥德莉也没管他。但他似是怕极了奥德莉就此一病不起,她养病这几日,安格斯一直没离过身,脸色一日比一日阴冷。
前来诊治的医者换了近十人,在第四日终于养了好病。
休斯接连数日未归,在奥德莉病好的第二日派人传话回来,说晚上要在家中举办一个约三十人的舞会,让安格斯做好准备,并命人转告奥德莉,请她一定要参加。
奥德莉原以为休斯是为了联络名流贵族而举办,她本欲借此机会了解城中新旧贵族的情况,夜幕降下却见休斯带回二、三十名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女。
齐齐涌入金碧堂皇的大殿中,姿态轻浮,身上沾着酒气,看样子是从别的欢乐地转战至家中。
殿中细长白烛高燃,时下兴起的乐曲一首接一首奏响,乐手激情澎湃,侍女们端着酒水美食穿梭于人群之中,一场三十人的舞会极尽奢侈。五颜六色的裙摆舞动,欢笑喝彩声不绝,吵得奥德莉头晕。
莉娜放心不下奥德莉,拉着伊莱一同参加了这场舞会,她怀着身孕,和奥德莉远远坐在人群外,吃着点心同奥德莉一句话简洁介绍了她丈夫邀请来的朋友,“这些都是他在外花天酒地的狐朋狗友,不务正业,不值得深交。”
奥德莉抿了口酒,打趣道,“他是将整个上流圈子里不学无术的年轻男女都认作朋友了吗?”
休斯看见坐在角落里的奥德莉和莉娜,面色吃惊,他似乎没有想到莉娜也参加了,更没想到她会带着她的情人一起。
但他似乎并不在意,举着酒杯,和一名金发褐眸的男人面带笑容地走了过来。
站在莉娜和奥德莉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