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单恼怒地看了过去,却看见顾九麟。
顾九麟又咳嗽了一声:“陛下,要不,微臣自己来?”
“噗呲。”殷彻没忍住发出一声笑声,又连忙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嘴,慌乱撇开自己的眼神,生怕惹怒了父皇,将自己在东宫关上几天。
殷单被他笑的一张老脸有点挂不住,气的一阵白一阵红,他冷冷地扫了一眼殷彻,又看了一眼笔挺站好的顾淮,接着扫了一眼低着头装作研究桌上花纹的殷馥雅,深深吐出一口气。
顾九麟含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与众人一一碰过,这才饮酒入肚。
从大殿里逃出来,顾九麟坐在偏厅的栏杆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半年没回来,京城的几人着实太过热情,就连之前看到他屁都不敢放一个的殷馥雅都忍不住偷偷摸摸的蹭他,更别说殷彻还时不时故意在他面前晃晃屁股,然后就响起一阵细碎的铃声。
“呼”
顾九麟长舒一口气,懒散的倚着朱色阑干,伸手将领口微微解开少许,散散酒热。
京城大雪纷飞,鹅毛般的雪花落下,簌簌作响。
庭院的红梅覆了一层白雪,不见半点鲜嫩。
他阖上双眼,将脑袋向后靠去,后颈枕着阑干,顿时有冰凉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融化成一滴清水,顺着脸颊流下。
眼前突然一暗,雪花停住,打在纸伞上,传来沙沙的声音。
一只手伸了过来,指尖沾了他脸上的水痕。
顾九麟懒得睁眼,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懒懒问道:“不在里面喝酒?”
那人顿了顿,低声道:“如果我死了,这滴雪水就当做是你为我流的泪。”
顾九麟睁开眼,与那人的视线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