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这个本事,也有胆子承诺。

他是大殷的皇帝,殷单。

君无戏言。

顾九麟抓住殷单的手微微收紧,眼底带着淡淡的纠结。

殷单的表情渐渐严肃了下来,他支起身子,头发散在肩上,却无损于他身上成熟的男性魅力。

“是顾淮的事情?”

顾九麟愕然:“你怎么知道?”

殷单淡淡开口,语气虽轻,但是帝王所拥有的那种一些尽在把握之中的从容姿态却表露无疑:“天下都是朕的,你的事朕又岂会不知道。”

他看着顾九麟低笑一声:“你以为朕让你进宫,只是为了爬你的床么?”

顾九麟:自从知道了那个爬床的人就是皇上之后,他还真的就产生了这种想法。

殷单忍不住将顾九麟搂在怀中哈哈大笑,他笑的爽朗,胸口都在震动,手指插进顾九麟的指缝中,与他十指相握:“朕可不是脑子里只有相公大鸡巴的皇帝。”

顾九麟觅着他的唇亲了过去,将他摁在床上,故作凶狠道:“敢嘲笑我,看我今天不把你操的明日上不了朝。”

殷单连忙求饶:“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我那处方才上过药,实在是禁不起折腾了。”

两人闹过一阵,又说起正事来,殷单问道:“你查出什么了?”

顾九麟默了默,将怀中的信纸掏出来:“你看。”

殷单扫了一眼,脸色巨变:“这信纸似乎有些眼熟。”

顾九微微坐直身子:“杨家的。”

殷单马上就抓住了重点:“你想借着明晚家宴的机会动手?”

“不错,你应该知道,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

殷单眉头微蹙,他推开顾九麟从龙床上下来,汲着鞋,在床前走了个来回,然后沉声道:“太赶了,朕没办法布置那么多人手。”

“三日之后,杨峥嵘的副将就会率领三千精兵抵达京城,七日后,杨峥嵘就会离京。”

“朕知道。”殷单沉思的时候,眉峰习惯性压低,这样显得他凤目又沉又深。

帝王之心不可揣测,更不可直视。

“还有四个月便是大皇子的弱冠之礼。”顾九麟步步紧逼,“皇上要养虎为患到什么时候。”

“驸马,注意你的身份!”殷单冷声开口,“妄议皇储,藐视君上,朕当朕舍不得治你的罪吗?”

顾九麟下床,赤着脚跪倒在殷单面前,后者呼吸一顿,忍不住后退了半步:“你你非要逼我。”

“请皇上处置残害哥哥的凶手。”

“你先起来。”殷单不愿看到他跪在自己面前,目光一时之间有些狼狈。

顾九麟不肯起来。

殷单怒道:“你以为我不想处置吗,皇后当年那么英姿飒爽的一个女子,多次救我性命,却被杨璇玑这个贱人下毒,只能在床上躺了十几年,最终含恨而死。我尊她敬她,但是却没能护住她,朕恨不得当场就宰了那个贱人。”

顾九麟没有说话,任由殷单说下去。

“原先你哥哥在的时候,我还偶尔还跟他说说话。后来你哥哥走了,我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或许帝王生下来就是寂寞的,殷单享受寂寞,也不甘于这种寂寞。他蹲下身来,与顾九麟平视着,“这么些年来,朕看着杨相国为非作歹,朝中与之抗衡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盼来顾淮,却又朕处置了一批又一批的官员,可是杨党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朕杀都杀不完。”

“从军中到朝中,从官员到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殷单将顾九麟扶起来,两人坐到软榻上,“顾淮的死,我早有怀疑,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原本我想在晗儿弱冠之日,封王大典上动手的,却没想到你比我还要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