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莫亚蒂回头望向他时,姚乐菜接着问,“这些年您患上阿尔茨海默病其实是假的,对吗?”

莫亚蒂冷淡地回答,“不是假的。”

“啊?”姚乐菜惊讶地挑起眉。

紧接着,莫亚蒂无语地又翻了个白眼,他看姚乐菜的眼神,充满了看一条单细胞白痴的嘲讽和嫌弃,“不是假的就等于真的?你是什么二元生物吗?概念里就只有非此即彼、非黑即白的模型?”

“我无聊,痴呆着玩儿的,不行吗?”莫亚蒂说。

说完,他“啪”地关上木门,带肩上的鸟一起进屋去了。

姚乐菜站在原地,一脸茫然。他仔细思考着莫亚蒂叔叔口中‘痴呆着玩儿的’是什么意思,但怎么也想不明白。

背后的朵朵看出了他的困惑,她想了想,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姚乐菜先生,”姚乐菜带着微笑看着她时,她鼓起勇气,小声说,“可能这位老先生‘痴呆着玩儿’的意思,就像男同但微双一样。”

姚乐菜一琢磨,还真是一个逻辑。

“你还真是通人性啊,朵朵。”姚乐菜赞叹道。

被心上人夸了,朵朵小脸红通通的,止不住地嘿嘿嘿笑。

回到屋子,厨房里煮的梨子水已经在冒出白腾腾的蒸汽,满屋子都飘逸着梨子果肉软烂后的清香。

莫亚蒂沸腾的水里加了几勺春天酿的梨子酱,搅拌几下后,关掉灶火,盛上两碗冷却。

葁燕俯冲下来,绕着白色的陶瓷碗扑翅膀,“梨子!梨子!”它高兴地用喙啄着碗边,发出一连串的叮咚声。

莫亚蒂弹了下它的小脑袋,警告道,“冷了才能喝。”

葁燕听话地咕唧了一声,随后不再啄碗。它收起羽翼,跟只小企鹅似的,绕着碗走,黑豆小眼紧紧盯着碗,就等梨子水变凉。

莫亚蒂见它老实,也不再多管。

他揣着手,走到另外一堵墙前。灰水泥糊的墙面上,钉着一节断木,木头中央,立着则放着姜冻冬的照片,姜冻冬六十八岁退休时拍的官方照片。

这是莫亚蒂趁葬礼的来客都走了后,从姜冻冬的墓碑扣下来的。是他专门带回来的特产。

照片的左边是一个装着姜冻冬父母的小盒子,右边则是一口白色的瓷坛。裴可之的瓷坛。

莫亚蒂原先不想带裴可之来自己家的,但回到姜冻冬的小院收拾东西时,莫亚蒂看着壁龛里的骨灰盒和碟子里的饼干,他静坐在裴可之面前,坐了半晌,他拿起一块供奉给裴可之的饼干吃了起来。

莫亚蒂记得这碟饼干出锅的时间是在下午,那时姜冻冬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他烤出来只是为了闻闻味儿。饼干烤得边缘焦黑,又脆又香,莫亚蒂吃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