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主治医师祁煜看到我,镇静地推了推眼镜:

“我是不会给你发证明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对于他的回答,我早就有所准备,我看着他笑:

“那不怕我杀了你?”

“你尽管来,没了我,你这辈子都没办法自证自己是个正常人吧?”

我沉默片刻。

回忆当初齐司礼将我送进精神病院的时候,祁裕也是极力阻拦。

“她不是精神病,我不会接收的。管他齐家还是李家,我这里只接收病人!”

起初,我只被安置在普通病房,直到一些精神病人故意开始接近我。

我的精神逐渐崩坏,祁煜才开始正式将我当做他的病人治疗。

祁煜一直是个固执的人,我知道此刻说服不了他。我站起身要离开,却忘记自己前几天被殴打的伤还没有痊愈,起身太猛直接昏倒在地。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记忆中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这是这十年里第一次睡得好觉。

睁开眼,我躺在大平层的一个卧室内,日历上显示我已经睡过去两天。看来我应该不是睡过去,是晕过去。

身上的衣服被替换新的,我掀开衣领,身上的伤口全部被细心包扎过。我疑惑地抬头,刚好和推门进来的祁煜对视。他咳嗽一声,淡淡道:

“不是我,我找女护士帮你包扎的。”

我点点头,起身下床。

我路过祁煜离开,他在身后突然开口:

“你的精神病证明,我会在三天后给你开具。”

我略微有些惊讶,不明白刚刚还坚定拒绝我的他,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不过我并不在意,结果是好的就行。

他又迟疑了片刻,缓缓道: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我离开后,祁煜在我身后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从没见过一个女孩的身上,遍体鳞伤,没有一块好皮肤。

这十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办好我需要的一切后,我回到齐家。我谎称自己中途出逃,滚下山崖被救,这才捡了一条性命。

齐司礼点点头,不甚在意。对于他来说,我的眼睛还在,这就够了。

林巧巧却恨得牙痒痒,因为她和梁青青交代过,不会让我活着回来。结果我不仅回来了,还安然无恙。

她联系梁青青,对方只回了一句“各自保重”,再也没了下文。

“区区一个乖乖女,如此大费周折竟然还搞不定?看来不得不亲自出手了。”

“季夏,你等着吧,婚礼当天,就是你的命丧之日!”

这几日林巧巧都没有找茬,她似乎变了性,不断地劝齐司礼给我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更是联系全城媒体要直播采访这场婚礼。齐司礼依着她,夸赞她识大体,要等她眼睛好了带她去全世界旅行。

但是我却知道她在酝酿一场阴谋。

依照林巧巧和齐司礼的计划,先等我办完婚礼,体面地走完全程后,直接拖进手术室将眼睛移植,从此不必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默默顺从地听着他们安排我余生的日子,心里冷笑,我对他们来说,像一个肆意摆布的工具。随便一句话,今后季夏这个人就不会再出现了。要是以前的我,可能就这样被操纵一生。

然而命运弄人,我成了一个精神病。

这天,我撕掉日历的最后一页,婚礼的日子终于到了。

8

一大早我翻看消息,并没有收到精神病证明的通知。

我怀疑祁煜是骗我的,刚要联系他,林巧巧走进来一把夺走我的手机。她在我面前装也不装,直接拿下纱布,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