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现在失忆,忘记自己从前过着怎样的千金大小姐生活,骨子里的习惯是改不掉的。

或者说,她就没有自己剥皮的意识和肌肉记忆。

但孟迎忘了自己嘴笨,这话说出来,吴阿姨对钟黎娇纵、难伺候的印象,更加重了。

“你要是说橘子、橙子、荔枝那些,我都可以给你剥,但是葡萄怎么能剥。这种葡萄的皮是可以直接吃的,你要是不爱吃,也可以吐掉。我就从来没见过谁吃葡萄让别人给剥皮的……”

吴阿姨说话有点碎,干活的时候也喜欢嘀咕,絮絮叨叨地说了几句,不由地把这几天对钟黎积攒的埋怨也连带出来了。

“你们家人就是把你惯得太过头了,太任性,自我为中心,一点也不为别人考虑。我们少爷从小就没有这些坏习惯,从来不给别人添麻烦……”

钟黎手肘架在桌上,撑着太阳穴看了她一会,跟孟迎说:“等下跟你说,我先打个电话。”

这一声倒是让吴阿姨理智回位,停住了口。

“不说了?”钟黎的手指在手机上点戳几下,拨出一通电话,手机放在耳边,掀起眼皮瞧着她。

不给她剥葡萄,就又要给傅闻深打电话?

吴阿姨委实看不惯这个小公主的作风。

她抿唇不作声,端起那碟葡萄正要回厨房剥皮,钟黎手中的电话通了。

“喂,无所不能家政中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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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闻深这日工作结束得早,许奕舟打电话来约他晚上一起聚聚,被他推掉了。

吴阿姨傍晚时给他打了通电话,语焉不详地,也没说明白到底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