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低头不难,但再想抬起来便难了。
她受不了这个气,受不了这个委屈,便如大姨母所说的那?般,她手中有钱,应当去招个上门婿,不说保李家世代延续,只?保她自个儿一辈子平安也好?。
从?前在婺州,没有人可挑,如今到了京城,遍地都是读书人,又有祖母做主,若是祖母同意?,也能挑一个不错的。
但她没有反驳,顺着答下去:“多谢嫂子肺腑之言。”
“你能明白便好?。”邱氏拍了拍她的肩,“你放心,嫂子也会去劝劝三弟,你便等他来与你致歉。”
她才不想和方兰漳和什么好?,只?是毕竟他们有婚约在前,她一时半会儿大概也说服不了祖母,不如暂且这般,待有合适的人了再说。
第二?日,方兰漳便来了,脸色虽不好?看,但语气缓和一些,没有一上来便说些不好?听的。
“我听小厮说,昨日瞧见你在湖边落泪。”他顿了顿,“席锦之事,是我的错,我今日一早已将她打发走了,只?是毕竟她是母亲身?旁的人,我不好?将她直接赶出府,但已不许她再靠近我的院子。”
“嗯,李砚禧以后也不会再来内院了。”扶萤垂着眼道。
方兰漳抿了抿唇,脸色稍霁,上前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不吵了好?不好??原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好?不好??”
“嗯。”她仍旧垂着眼。
方兰漳起身?走近,将她抱住:“我明白你的,我看见你为那?小厮那?样废心,心中亦是不好?受。怪我,都有你了,不该再与旁人纠缠,往后不会了。”
她靠在他怀里,心中却在想该去哪儿招一个上门婿。
方兰漳摸了摸她发,却是多了些笑意?:“因着吵架,我们这几日都未好?好?待在一起过,我下午又要走了,只?能等下月休假了。”
“无碍。表兄不是很快便要考试了吗?等考完了有许多时光能与扶萤相?聚。”
“可我现下也想与你相?聚。”方兰漳在她对面坐下,和她几乎腿贴着腿,额头挨着额头,“春日了,下月休假,我们出去踏青好?不好??你不是嫌京城冬日荒凉吗?现下应当生机许多了。”
“也好?。”她掀眼看他一眼,又飞速垂下。
方兰漳逮住,搂住她的腰,在她唇上亲了亲,见她未躲,便捧住她的脸,深深吻下去。
亲吻过后,他语气更是轻柔不少,又像从?前那?般了,双眼怜惜地看着她,指腹轻轻在她脸颊上抚摸,轻声细语道:“是我不好?,害你独自在外偷偷落泪,天还未完全?暖和,外面风大,你身?子怎么受得了?以后再发生什么,你和我怎样吵都好?,不要跟我赌气。”
“表兄……”扶萤轻唤一声,靠在他的肩上,双手紧紧环抱住他。
他笑了笑,也将她抱紧:“离出门还早,我可以再陪你一会儿,或下棋、或看书,待会儿还能一同用个午膳。”
……
此时,李砚禧正转动着手中的骰子。他腿上的伤口已完全?结了痂,除了走路不太方便,其它没什么大碍,他自己换药都可以。闲来无事,他刚好?寻些事做。
他抱出一捧银子又清点一遍,这些银子加上打马球所得,有二?十五两了,已不少了,但想要带扶萤离开这里,这些银子还远远不够。
打马球赚钱的机会可不是时时都有,能从?马蹄下生还的机会也不是回回能遇到,他得想些赚钱的法子。
他身?在宅院之中,又没有一技之长?,想来想去,只?有法子:赌。
手中的那?枚骰子已被他扔了一天了,他在试图通过声音来判断点数大小,以求胜率。
不过,他倒是不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