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葳蕤,繁花灿烂,四下一时寂静,只闻风声?过耳。

这样的时光令田阮享受,他像只猫儿般捧着脸撑在石桌上,说:“真舒坦。”

路秋焰一怔,“确实。”

这般平静、富裕、自然,且内心平和。

虞惊墨问?:“路秋焰,你退伍了吗?”

田阮和虞商都暂时不能问?出的问?题,虞惊墨可以问?,因为他是长辈。

路秋焰平和的心潮微微泛起波澜,他咽下口中?的茶水,细细品尝弥留在舌根的那一丝苦涩,“嗯。”

“伤在哪儿?”

“腰上。”路秋焰说完,发现虞商正凝重地望着自己,他补充,“不是什么重伤,就是不能进?行特种的训练,上级建议我好好养两年。我不想浪费时间?,就办了退伍。”

田阮的脸也沉下来,千叮咛万嘱咐,就是怕路秋焰受伤,结果还是不可更改除了受伤,还有什么原因能让路秋焰退伍?

没有了。

“怎么受伤的?”虞商捏紧手?指问?。

路秋焰轻飘飘地揭过:“不小心被流弹打到。没事?。”

田阮知道路秋焰是怎么受伤的,森*晚*整*理自从路秋焰加入特种队,还成了队长,那是风里来雨里去?,什么惩奸除恶的活儿都干。

一次为了解救被毒贩挟持的人质,总共一十八名女性,其中?包括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这些人被卖到边境,一旦过了境,就再难插手?,只能争分?夺秒地营救。在与毒贩的对弈中?,他将那个小女孩带在身边,为了掩护她,被流弹打伤。

那次伤亡惨重,路秋焰退伍除了伤势,多半也是对死去?那名队友的歉疚。

如果他的计划再完美一点,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路秋焰在养伤的那两个月里时常这么质问?自己,计划为什么不能再完美一点?为什么死去?的不是他?

想到最后精疲力尽,心理医生说:“你应该离开战场了,不然这样下去?你也活不了。”

原书里,没写路秋焰是怎么熬过那几?个月的,现在出现在田阮面前的,只是一个风轻云淡的路秋焰。

种种缘由,晦涩难言。

田阮亦知道,路秋焰的心理隐伤,还需要之后的两三年,靠他自己,以及在虞商的帮助下慢慢地治愈。

“那我也给你讲讲我前两年在国外的际遇吧。”田阮故作轻松地说,“我遇到可多奇葩事?了,在信里根本写不下,我跟你说……吧啦吧啦,叽叽呱呱……”

路秋焰原本陷在回忆里,不知不觉被田阮拉出来,听着他比信中?幽默十倍的话,不禁展露笑颜。

晚间?,路秋焰就留在虞家吃饭,好像和从前一般无二。

而路秋焰也更大方了,没了从前的别扭,说:“明天天气?好,我请哥几?个吃顿小龙虾,就当是这些年杳无音信的赔罪。”

田阮:“那必须请上汪玮奇,他那天还跟我念叨,总也不见你,想死了。”

路秋焰:“他能想死?”

田阮:“……我的意思是,他特别想你。”

路秋焰:“我倒是只想了他几?秒。”

田阮:“哈哈哈哈!”

吃过饭,虞商说:“我送你回去?,你住哪儿?”

路秋焰:“我自己骑车吧,不远,就在青旅。”

“青旅?”虞商蹙眉,“那种地方人员混杂,几?个人睡一间?。”

“我在部队也几?个人睡一间?,不妨事?。”路秋焰已?经习惯了。

虞商沉默须臾,说:“回去?把你的东西?带上,我家很多客房。”

要是十八岁时,路秋焰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