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不以为意，只觉得她喝醉了，说的是胡话。

可现在，他忽然明白了。

她的那种不喜欢，或许不是出于小性子，也不是酒后胡言，更不是同性间难以言说的嫉妒，而是源于同一种看见：看见爱的人与别人轻松自然地交谈，看见那些属于自己的眼神和语气被别人占据，看见他们的互动里藏着不属于自己的默契和温柔。

那种情绪，叫做

不快。

烦躁。

不甘。

一种藏在骨血里的排他性本能。

梁铮终于后知后觉：那时候的孟南栀，原来并不是喝醉了，她只是太爱他。

而他，在一切要走向结束与终结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第25章 25

天色暗得很快，三人拍完照回到民宿时，宁风行先一步离开，留下孟南栀和梁铮。

两人面对面坐着，木质的圆桌将两人隔开。

这场对话梁铮设想了整整一夜。

可真到了这一刻，他所有想说的话却像被什么捏碎了似的，怎么也拼不回来。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来，是不是不该让这场对话继续，因为他的心虚、他的迟疑、他的狼狈，都太明显了。

梁铮低头看了看自己交握的手指，又抬起头看她。

那一眼仿佛抽干了他所有力气。

他终于轻声开口，嗓音低哑，带着一点点颤抖：“不结束…好不好？”

这一句话，不长，却像将他的所有骄傲都拧碎了，一字一顿，几近恳求。

孟南栀愣住。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梁铮。

过去那个在谈判桌上言辞锋利、在任何场合都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却像一个一无所有的人，独自坐着，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向她伸出手。

她喉咙一哽，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梁铮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卑微。

他曾以为自己不会有这样的神情低声下气、近乎哀求。

可现在，所有自持的体面都变成了无用的盔甲，尤其是在看到孟南栀今天和宁风行说说笑笑，双眼明亮的时候，那份莫名的苦涩快要把他整个人吞噬。

他无法不去想，会不会有一天，孟南栀会像曾经喜欢他那样喜欢宁风行，会不会，像曾经追着他的背影跑一样，为另一个人倾尽所有。

想到最后，梁铮心如刀绞，却没办法责怪孟南栀什么。

他有钱，但她不稀罕；

他有情，可他的情曾经被分了太多，给得太迟，也给得太轻。

他曾给过自己许多借口，却忘了，感情从来无法等待。

可他现在愿意把那仅剩的一切，都给她。

所有未完成的爱，他愿意用余生去补偿。

从十八岁踏入梁氏，二十二岁接手公司开始，梁铮第一次在一场赌局里毫无筹码，连胜负的方向都看不清。唯一能做的，是低头祈求。

“过去，是你朝我走了九十九步。”梁铮说着，声音沙哑，“我却始终不愿迈出最后一步。”

“但现在，我想拉住你，走出那一步，然后陪你，沿着你曾经走来的那条路，一步一步，重新走一遍。”

“如果...你还愿意原谅我。”

第26章 26

屋里静得落针可闻。

光映在孟南栀脸上，她眼眶开始泛红。

良久，才轻声开口：“梁铮，那样…太累了。”

她眼神落在梁铮眼里，坚定的刺眼。

“对我累，对你也累。我们之间，太难了。”

她像是在回忆很久远的事，语调缓慢：“小时候别人看小说都喜欢轰轰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