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之，你终于醒了，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抬头看到黎青青担忧的模样，他摇摇头：“我没事。”

“没事就好，上午接到电话，我都快急疯了！阿慈姐姐也真是的，不就死了个养父，有什么好生气的？现在还闹离家出走，这脾气也太臭了。”

黎青青边削苹果边吐槽，压根没看到他阴沉的脸色。

“淮之，吃点苹果吧，这可是我亲手削的。”

她献宝似的将苹果递过来。

下一秒，她手中的苹果被狠狠砸在地上，随之而来是他冷漠的声音：“滚出去。”

这一刻，黎青青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淮之，我刚刚不是...”

她解释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他厉声打断：“滚！”

黎青青不敢忤逆，咬咬唇委屈地离开病房。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陆淮之划过接听键，一道陌生女声透过听筒传了过来：“陆先生您好，你和楚慈女士的离婚手续已经走完流程，您什么时候方便来拿离婚证？”

陆淮之身体一僵：“你说什么？我跟我妻子没有离婚！”

工作人员闻言，再次查看了系统：“不对啊，楚女士在五天前就拿着离婚协议来办理离婚手续了啊。”

这一刻，陆淮之彻底慌了。

他扯掉手背上的针，大步匆匆离开了医院。

去往民政局的路上，陆淮之记得猛踩油门，原本十五分钟的路程他只用了七分钟到达。

一个急刹停下车，他大步走进民政局。

领导得知此事，早早就在门口等候。

见陆淮之过来，他赶忙上前迎接解释：“陆先生，事情经过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五天前楚女士拿着你们签好的离婚协议书过来办理离婚，她动用了特权，所以离婚手续很快完成。”

许是怕他不相信，领导还将那天的监控调出来。

监控视频中，楚慈平静的掏出离婚协议书申请离婚，最后签字拿证离开。

陆淮之在看到她掏出协议的瞬间，胸腔狠狠一震，脑海不受控制想起那晚她让他签字的文件。

原来，他签署的文件是离婚协议书！

原来，她早就想好要跟他离婚！

陆淮之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剜去一块，疼得他差点不能呼吸。

这时候，工作人员也拿着离婚证走了过来：“陆先生，这是离婚证，请您收好。”

陆淮之盯着离婚证看了很久。

直到工作人员的催促声响起，他才伸手接了过来。

离婚证的颜色是暗红色，与结婚证的鲜红色不同，上面的合照也换成孤零零的单人照，他抚摸着上面凸 起的钢印，一滴泪水砸在了上面。

喉间涌上腥甜，胸腔处好似有把生锈的刀，在他的心上反复拉锯。

阿慈，你真的要抛弃我了吗？

12

从民政局离开后，陆淮之驱车来到乌镇巷。

乌镇巷是京北最穷的地方，这里面住满了穷苦的底层人。

最穷的时候，他和楚慈就是住在这个地方。

迈巴赫开不进巷子，陆淮之推门下车，缓步走进熟悉又陌生的小巷。

小巷的路灯还是和以前一样，时亮时不亮，空碎的啤酒瓶倾斜歪在垃圾桶边。微风一吹，积水的小巷就会散发出一抹难以言明的气味。

孩子们追逐打闹声和大人爽朗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陆淮之一直往前走，在走到巷子末尾他停下了脚步。

望着眼前破败的房门，往事如潮水涌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