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珩急忙冲过去,肩膀猛地将她撞开。

可他无暇分心,只是忙声询问姜云霜的情况。

“人抢救过来了,”医生摘下口罩,叹了口气:“但伤得很深,很难再怀孕。”

刹那间,周稚棠和陆景珩四目相对。

她的眼中,是震惊,而他的,则是愤怒。

姜云霜转醒后,听闻噩耗,把手边所有东西都砸向周稚棠。

她抱着陆景珩,痛哭流涕,“陆景珩,罪魁祸首就是周稚棠!”

“第98次赌约,”她含泪望向他,一字一顿,“让她承受和我同样的痛苦。”

陆景珩一愣,转身看向周稚棠。

狠厉的眼神让她神思一震。

她猛地后退一步,声音颤抖:“陆景珩......从始至终,都是她们在欺负我。”

“棠棠!”陆景珩周身晕开一片戾气,“她和你小打小闹,你却害她不能生育,究竟要我怎么信你?”

周稚棠心脏猛地抽痛。

他不信她,哪怕她遍体鳞伤。

“我会恨你的。”她哽咽着,“孩子也会。”

陆景珩似是诱哄:“绝育手术而已,没有孩子,我们可以领养。”

周稚棠彻骨生寒。

那个和她耳鬓厮磨时,说想和她有个孩子的男人。

现在,要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

“陆景珩,就让我去死吧。”姜云霜哭得悲痛欲绝,“反正你有她就好。”

陆景珩眼神一狠,厉声吩咐:“把夫人绑上手术台。”

脊椎被推入麻醉剂时,周稚棠眼神涣散,疼得放弃了挣扎。

皮肉被割开又缝合,她清晰感受着力气被一点点抽离。

忽然想起,曾经只是擦破一点皮,陆景珩都会心疼地捧着她的手吹气。

而现在,手术室外只有他冷漠的声音:“不必留情。”

8

病房里压抑的气氛,逼迫周稚棠睁开双眼。

这次,陆景珩没有守在床头。

而是站在窗边,面前跪着几张陌生的面孔。

冰冷的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写满失望。

她被冻得瞬间清醒,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是夫人指使我们害姜小姐的!”他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周稚棠大脑一片空白:“我根本不认识你们!”

“还在狡辩!他们已经承认了,”陆景珩目光阴鸷,“是你让他们在灯上动了手脚,害云霜出事。”

周稚棠气得浑身颤抖,哽咽着说不出话:“你信他们的一面之词,就是不信我?陆景珩,你究竟是谁的丈夫!”

“那你呢!”陆景珩眸色渐冷,“你有履行好陆夫人的责任吗?云霜不谙世事,没见过那些腌臜的手段,你呢?长在那种穷乡僻壤,也染上一身恶习?”

周稚棠跌回病床,后脑勺重重磕到墙上。

可剧痛麻痹不掉她的悲伤。

她终于懂了,什么叫爱你的人伤你最深。

他说过不介意她的身份,他说过要做她的底气,可现在,他忘了。

偏见没有打败她,可他的嫌弃,碾碎了她所有自尊。

她攥紧被角,声音发颤,却还是用力装作满不在乎:“是,我只是个卑贱的卖鱼女,配不上你这位太子爷。”

“是我痴心妄想,高攀了你,现在我主动退出,成全你和姜云霜。”

陆景珩瞳孔骤缩,攥住她的手:“你再说一遍!”

“好,”周稚棠紧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我说,我要和你离婚。”

可下一秒,陆景珩就扼住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