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天,她在岸边捡到了陆景珩,他酩酊大醉,她只好把他带回家里。
等他幽幽转醒,却撞进周稚棠温柔氤氲的眸里,他下意识呢喃:“你是田螺姑娘?”
周稚棠摇头,催促他赶快离开。
她看得出男人矜贵的气度,并不想多加牵扯。
可那天后,陆景珩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3
他买光她摊位的鱼捐给孤儿院,只为让她能早点休息。
他陪她出海捕鱼,看到她皲裂的双手,就送她价值千金的护手霜。
他不想让她蜗居在小平房里,大手一挥,就把渔村变成了开发区。
她只是拒绝,把珠宝首饰,天价豪宅悉数退还。
周稚棠心知肚明,他们之间云泥之别,京圈太子爷可以一时兴起,她却赌不起。
直到那天,市场恶霸要她卖身抵消保护费,就在要被掳走时,是陆景珩救下了她,小腹却被捅了一刀,鲜血汩汩直流。
他气若游丝,却颤抖着掏出一枚戒指,小心翼翼戴在她手上:“棠棠,嫁给我好吗?”
她泣不成声,点头答应了他的求婚。
婚后,他更是将她宠到了骨子里。
他带她环游世界,看遍名山大川,不用再受风吹日晒。
他给她无限额黑卡,让她再也不用早起,赚钱养家。
除了耳鬓厮磨时,她再怎么求饶,他也不肯停下。
直到次日清晨,又替她揉着酸涩的腰,轻哄着说爱她。
那时她还不懂,他们怦然心动的初遇,只是精心谋划的赌局。
而现在,阴冷潮湿的禁闭室里,周稚棠痛得蜷成一团,咬着膝盖,泪水大颗滚落。
她怕黑,从前有雪球陪伴,后来又有陆景珩给她安全感。
可现在,雪球的尸体被随意丢在角落,陆景珩又把她关在这里,她只能无声啜泣。
“周稚棠,知道错了吗?”
她昏昏沉沉抬头,却对上陆景珩冰冷的双眸,还以为自己出了幻觉。
见她不语,他眼底郁色渐浓,俯身想拉起她。
刚碰到她微凉的指尖,却感受到她浑身颤抖,摸到满手温热。
是血。
陆景珩愣住了。
“你说等赌约结束,就回到我身边。”周稚棠看到他眼中的失神,红了眼圈,“可你对姜云霜,究竟是玩玩而已,还是动了真心,你还能分清吗?”
陆景珩没有回答,只是脱下外套,将她裹紧,抱入怀中。
往日清洌的气息染上了玫瑰香,同样刺眼的,还有他洁白衣领上的唇印。
明艳张扬的正红色,仿佛在提醒她是上不得台面的丑小鸭。
“姜云霜娇蛮任性,你让让她。”陆景珩扣住她的掌心,放软声音,“逢场作戏而已,我也要维护两家情谊。”
话落,周稚棠的泪也落在他手背上。
他低头去吻她,可惯用的招数,此刻却失了灵。
周稚棠偏过头,避开了他的触碰。
陆景珩一怔,直到电话响起,才打破了寂静。
“陆景珩,敢不敢甩开那个卖鱼女?”对面传来姜云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任性,“陪我去看凌晨三点的日出,我还要吃城南第一笼板栗饼!”
或许陆景珩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嘴角微微扬起,“有什么不敢?”
这一切,都清晰地落在周稚棠眼里。
“棠棠听话,我很快回来。”他吻向她的眼睛,像哄着宠物,“给你带板栗饼好不好?”
却不等她回答,就扔下她匆匆离去,像是一阵风,从未在她生命中停留。
蚀骨的痛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