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惩罚,这群人可能放过他们吗?

宴会厅依然流光溢彩,华丽到耀眼。华尔兹舞曲悠扬,长桌附近偶有人去拿餐食,不紧不慢地品尝。

绝望凝滞的气息却在另一方天地里蔓延。

姜义将开始游戏的权力交给他们,任由他们选择时间段进行。

没有人说话。

死寂。

依然是死寂。

有新生不堪重负,低低哭了起来,“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我们不是校友吗?大家不是同学吗?”

“不是,”向星野脸色苍白,褐色眼珠一片茫然,干涩道:“我们与这些人,从来不是朋友。”

还有谁能来帮他们?向星野难得空茫的想,不,没有人,没有任何人。

理事会对新生们的照顾早已结束。

一群磨刀霍霍的学长学姐们等候在侧,按捺不住恶意。

这整座学院不是学院,而是黑色的牢笼。

全联盟最顶尖的高等学府,所有人都是竞争者。

向星野感到头晕,他被哭声、尖叫、怨恨的吼声包围了,呼吸不过来,眼前微微模糊,极度的自我压抑之下,他甚至感觉自己产生了幻觉。

正前方是整座宴厅颜色最为浓郁的油画。

《水中的奥菲利亚》。

吊灯洒落的灯光一闪即逝,有人从楼梯上走来,对方似是刚睡醒,并没有理会宴厅中心的闹剧,神色淡淡,穿过一片神色恭敬的人群,径直垂眼在沙发旁落座。

待他坐正。

高台上轻讽的笑声也收敛了不少。

那道人影依然侧身静静坐着,仰靠着沙发靠背,像是在出神、又像是在闭目养神,只能看见男生右耳处闪动的一点黑色光芒。

一个名字骤然在心底浮起。

傅启泽。

维多利亚皇室的大皇子殿下!

有救了,他们有救了……新生们喜极而泣,傅启泽在外界的形象一向温和又正义,不光常年专注慈善,还毅然为暑假的达克州列车事件发声!

有他在,这群学长们想来也不敢狂妄

突然,心底刚浮起的庆幸被切断,是姜义,他笑眯眯转过身,打了个响指,遥遥望向傅启泽所在的地方,“傅哥,要不要一起玩?”

包括向星野在内,所有新生脸上的情绪化作一片虚无。

……什么?

傅启泽稍显无聊地侧头看来,是电视屏幕上出现过的那张脸,浮过细微光影,英俊、沉郁,浅金色矜贵地眼眸,黑发半长,也漫不经心。

他在新生们充满期盼的目光中淡淡道:“随你们。”

这一刻,所有新生窒息的站在原地,对皇室、对傅启泽产生的无形信任彻底崩塌。

就连向星野也罕见地没了任何想法。

……完蛋了。

这是他脑海中唯一浮现出的三个字。

如果没有傅启泽,他说不定还能劝动几个人,坚决不参与游戏团结对外,但傅启泽出现了……无论身份、地位、话语权,这位皇子殿下高高在上,没有人敢公然违背他的意愿和规矩。

向星野忽然好像明白了这些天向迢迢等人挂在嘴边的“资格”二字。

作为新生、作为特优生,毫无筹码,他们暂时没有资格和别人谈公平。

“哦,对了,”现在只是听见姜义的声音,不堪重负的新生们便忍不住颤栗,“作为放他们进来的代价,这位……向星野同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向星野觉得傅启泽似乎看了自己一眼,两秒后,对方便索然无味地收回了视线。

他头皮有些发麻,一种被庞然大物打量地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