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俱乐部一楼门扉敞开。
有清脆碰撞声响起,激烈的、锐利的,明亮灯光驱散了昏暗,光线直扑向实木地板和深蓝色软垫,除中心的比赛区外,四周空无一人。
空气中响起剧烈地喘息。
两道身影早已脱离了比赛限定区域,身穿同样的白色击剑服,头戴黑色面罩,左侧的人影且战且退,每一次不规范的抬剑都会被重重击退。
剧痛传遍全身。
豆大的汗水混合着血腥味,充斥在鼻尖。
又一道冷戾的、几近于向他脸部劈下来的剑刃,像冰冷无情的审判,“铛”的一声,神经都被割裂向星野瞳孔骤缩,疯狂的危机感袭上心头,他终于体力不支跪倒在地,手腕也抖成了筛子。
重剑约有750g的重量,若非体育生的耐力和体质在这撑着,向星野肯定,他甚至连五分钟都撑不过。
……太痛了。
胳膊、肩膀、腰胯、双腿,都是耗尽体力后的酸痛。
格挡或者后退皆是无力,第一次,向星野感觉自己弱小的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汗水流进了眼睛,眼前一片刺痛模糊,他咬咬牙抓起重剑,额角鼓起蚯蚓似的青筋,想要再次从地上爬起来他能感觉得到,眼前这个带着莫名戾气针对自己的对手绝不会轻易收手。
像黑暗丛林里盯住竞争者的野狼,势要在厮杀中取得胜利。
这根本不是一场对局。
而是如洪水般慢慢席卷而来的绝望碾压。
耳边隐约听见了一道脚步。
向星野艰涩的睁开眼睛,视野被面罩阻拦,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幻听,他粗重的喘息着,抬头往上看。
一步之遥,是高大、挺拔,被击剑服修饰地精悍的身影。
灯光倾洒在对方身上,他甚至没有特意去穿重剑防护服。
那张幽黑的面罩沉沉俯视,带着无形的寒意。
仿佛有一抹无机质的灰蓝色一闪即逝,剑光乍然凛凛,划破风声,眨眼间,三棱形的剑尖已经抵在眉心
极度危险的气息以对方为中心,向四周迅速扩散。
向星野大脑嗡的一声,身体也如坠冰窟,几乎立刻握住剑想要反抗,手腕却又是一阵酸痛,连绵至肩颈,颤栗不停
“你可以走了。”
这是向星野极度警惕之下,听见的最后一句话,突如其来的劫后余生令他反应迟钝……等等?走了?
他这样就可以走了?
那几个把他带过来的少爷们依然不容反抗的,笑眯眯摁住他脱力的肩膀,半搀扶、半用力的送他离开。
面罩被摘下,露出狼狈汗湿的面孔。
向星野一阵疑惑,只感觉二楼栏杆后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冷冷低头看来,不等他细看,他便被带进一楼更衣室,迅速换完衣服从后门离开。
“……”
随着更衣室的大门“砰”地关闭。
场地再次恢复了平静。
灯光、软垫幽静,还有那道挺拔修长的影子。
正中心的男生摘下面罩,侧头看来,击剑服落拓,黑发有些潮湿,灰蓝眼睛如终年不变的雪原寒风,凛冽、冷漠。
汗水沿着英挺的眉骨滚落。
他仰头直直看向叶浔,刺目灯光映在他瞳孔深处,叶浔倚墙而站的身影越发清晰、明净。
“哥,”应修说,“我回来了。”
?[104]迎新派对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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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依然是安静的。
二楼栏杆后站着的人影倚着墙璧,淡淡低眼看来,自暑假一别,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出现在叶浔眼前。
叶浔还是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