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就在十几分钟前、刚在电视上出现过的脸。

维多利亚皇室的大皇子,就像穿越了地域和时间,蓦然停驻在眼前。

他身上甚至还穿着皇室礼服,挺拔的军装,流苏随着倾身的动作发出碰撞的声响,头发不复直播里的整齐,略微凌乱的垂在眉骨上,漫不经心地拿着一本书,蹲在叶浔身前,他勾着笑,仰头问:“……还生气呢?”

“只是不让你去当一个破比赛的裁判,你又要冷脸到什么时候。”

“如果你所谓的不让我去,是指派保镖把我带过来,”叶浔随意翻过一页书,书籍名称写着《圣经》,而他也看的认真、专注,“那我确实无话可说。”

傅启泽低声笑道:“不派人去请你,你会来吗?”

“不会。”

傅启泽:“所以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他似是发现了凝固在自己身上的陌生视线,于是再次不紧不慢地站起身,绕到宽阔的椅后,单手微微撑着椅背,以一个半环绕式的动作,含笑、低眸看来。

巨幅彩窗在两人身后散发着光芒。

斑斓的色彩、灰暗的云层,营造出扭曲而又阴郁的氛围,教堂不似教堂,更似狼窝虎穴,一切都在此刻旋转变换,彩窗上雕刻出的纹理变作巨大的虎、狮、狼。

而自傅启泽身上缓慢流淌的浓黑长影,也如一条蜿蜒粗壮的巨蟒,缠绕着叶浔安静修长的影子。

他便坐在无数双贪婪、渴望的狩猎者的目光下,侧头看来,苍白干净的指尖压住一行话,‘耶稣对众人说,你们要努力进窄门。我告诉你们,将来有许多人想要进去,却是不能。’

“还有事吗?”叶浔平静地出声询问。

对上他的目光,陶源一瞬间福至心灵,一把扯住呆愣的江玄,将他拖出了教堂。

教堂外也在这时出现无数道影子。

那扇窄门在眼前关闭,收束的缝隙最后映出叶浔的影子,而站在他身后的男生俯身靠近,唇边一抹笑意是阴暗扭曲氛围里、不加掩饰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