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无法想到怎么有人能用如此稀松平常的语气说出这种话简直像是真的把自己当成谢丹家族的人,他气急反笑,“行啊。”

“老师,”夹杂着几分不加掩饰的恶意,他歪头盯着叶浔,一点点笑起来:“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希望接下来的相处,能让你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叶浔也对他露出一个礼貌敷衍地微笑:“希望吧。”

“三天。”在江玄面无表情地离开楼梯后,耳钉里响起杜威竭力保持镇定的声音,“三天之内,我们一定会抓到人。”

公共舆情危机的处理时间也叫黄金二十四小时。

福尔曼政府早已丧失先机,借着AEO作乱的机会封锁福尔曼公学,以作排查。三天之内如果再抓不到人,不会有第二个机会。

叶浔走下楼梯,同学们还在围观,好奇刚才江玄和他说了什么,又顾忌他谢丹家族的背景,于是只是小范围的讨论。

警署立刻行动起来,江玄的试探被叶浔不动声色地挡住,但难免不会有第二个人心生怀疑,时间越发紧迫。

一扇大门之隔。

福尔曼公学以外浓烟四起,城市被游行人群肆意破坏,AEO拉开硕大的“保护公民生命”的横幅,福尔曼公学却处于一片岁月静好之间,下午还有正常的学生活动。

“……”

叶浔坐在独立办公室内,用电脑复习。

他戴着眼镜,专心致志。

耳边警署内翻看班级资料、一比一对比A班学生行动轨迹的声音成了咖啡馆似的白噪音,双方互不干扰,王知安随时向他汇报家里人如今的状况,等叶浔再回过神,天已经暗了。

他没有过多参与进福尔曼学生的日常生活中去,简单用微波炉热了下三明治,便继续坐在办公室里看书。

直到窗户被轻轻敲响。

一声。

两声。

更像是有人用东西在砸窗户,他走到窗后,小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教学楼后的草坪上在举办一场派对,灯光斑斓、人群衣香鬓影。

“老师,”有人懒洋洋地在叫他,“要不要下来一起玩?”

说话的还是江玄,被众星捧月似的围在中心,绚烂灯光晃过他的脸,他手里举着一杯香槟,遥遥向叶浔倾斜。

完全不似白天的嚣张、不驯,仿佛某种虚伪的示好,“一个人待在办公室多无聊。”

“是啊老师,”有人笑着附和,“一起玩呗。”

“老师喜欢吃什么,我们给您准备?”

“福克主任在开会,玩一会儿他不会发现的。你喜欢喝什么,葡萄酒、香槟还是果汁。”

一群男生仰头看着他,笑声含糊不清。

灯光拉长了他们的影子,交织、汇聚成一副错乱的油画。

江玄胳膊敞开,嘴角勾起玩味地笑,直直注视着二楼窗口后的那道人影。

人影略微垂着眼帘,室内只开着台灯,惶惶光影勾勒出他模糊、修长的身形,他发眼同样的漆黑,光芒也融化不了的疏离,始终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拉上窗帘,单方面阻断了交流的途径。

四下静了片刻,莫名的叹息,一群人低笑道:“……老师好冷漠啊。”

“那就明天再邀请老师咯。我们要不要为老师搞一个欢迎仪式?”

说话的男生被小石头砸了后背,他不爽地转过头,发现是江玄,于是牵起一抹讨好的笑,“江哥?”

“老实点。”江玄看着他道。

男生连忙点头:“好的好的。”

回到办公桌前,叶浔回忆着刚才看到的画面,江玄坐在沙发上,左手的男生一头黑色长发,半趴在沙发靠背上,直勾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