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纪彻。

大少爷显然对他没了兴趣,因而懒得插手干预毕竟被追求,某种意义上也可以不算麻烦。

和叶浔预料中的一样。

一时兴起果然持续不了多久。

如果纪彻真的一板一眼,像德希口中说的那样,限制、筛选他的关系圈,这才会让叶浔烦躁。

德希的追求持续到第三天下午。

叶浔发现,每天雷打不动的鲜花和贺卡消失了。

他将花束往旁边推了推,没多在意,拿出钥匙进入实验室,开始新一轮实验。

“……”

此时的游泳馆。

时间已近傍晚。

穿破灰云层的光线黯淡。

泳池里仅有数人,都是AC俱乐部的成员,从前热闹攀谈的大家今天都很沉默,诡异的沉默被水波盖过。

德希泡在泳池岸边,出神地想着事情,一直对他追求叶浔持反对态度的安德鲁忽然问:“你的追人进度怎么样?”

“你简直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这么无聊,每天就是做实验、看书、去图书馆、做实验、看书、去图书馆然后继续做实验。”德希大吐苦水。

安德鲁不太自然的看了眼旁边的更衣室,“……要是很累的话,不然就算了。”

“怎么能算了,他丢了我八束花朵,玫瑰月季百合栀子,味道浓的不喜欢、淡的也不喜欢,礼物也都被他丢在门外,钱、衣服、鞋子就连车钥匙,他都没看一眼。”

安德鲁干咳一声,收回视线,“那你是要放弃了?”

“怎么会,”德希诧异的看他一眼,他满腹抱怨,偏偏眼睛很亮,那是一种不自知的认真,“下一步我决定对症下药,给他送点学习相关的用品,我打包票,他肯定更喜欢这些。”

“老天,”他又叹道,“我都不敢想以后我们要是在一起了,难道我还得陪他泡实验室?或者泡图书馆,他能坐一天,我可撑不住。”

安德鲁安静下来。

泳池里依然是静默的划水声。

德希在某一时刻感觉到不对劲,他皱起眉,正要半开玩笑地问大家今天怎么都这么沉默,一阵沉稳、嘈杂的脚步声忽然从更衣室侧门传来。

偌大无边的泳池场馆出现了无数道黑色身影。

保镖们守在每个通道口。

寂静无声。

德希瞳孔骤然紧缩

直觉告诉他这些人是为叶浔而来,因此下意识地,他以为来的是纪彻,几乎想好了滑跪求饶的步骤。

然而。

为首的男生从阴影中走出,他穿着合身的运动服,身量高大、挺拔,额发湿黑而凌乱,浅金色眼睛懒散地低垂,慢慢走到泳池边,浓稠身影自他身上覆盖,德希喉结恐惧的滚动着。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似乎像蚊子叫,又似乎很响,震得他心跳急促:“……傅、傅哥。”

怎么会是傅启泽?

他现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依然恐惧。

“嗯。”

傅启泽语气很淡,他显得不急不躁,蹲下身,浅金色瞳孔仿佛融化了的琥珀,更像某种毫无情感的动物,似在盯着他、又或者是一种阴郁的打量。

德希后颈汗毛直竖,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

“你很有手段。”

很突然且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德希的心跳没有平复,反而越发急促跳动,几乎要从喉咙里迸出。

他干涩的吞咽着口水,泡在泳池里的身体冷的发寒。

傅启泽慢慢扯起一抹笑容,看着他的眼神意味不明,说:“那么多花招讨好他,可惜了,他都不喜欢。”

这样的话一出,德希荒谬地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