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够恶心的。”
“嗯,我一直很恶心。”
常年接受继承人训练,寒暑假甚至要去军营集训,纪彻轻而易举抓住叶浔挣动的手,另一只手压在叶浔颈后,他看着叶浔洇着浅红的眼尾,嗤道:“你忍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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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
校内通往篮球馆的小路上。
应修风尘仆仆,灰蓝色眼睛被雨雾模糊,他一身挺拔制服,军靴踏过地面的积水潭,侧头听路易说话。
“你这段时间不在校内,恐怕不知道阿彻要订婚了。”路易语气含笑。
应修歪了下头,“订婚?”
他不知在想什么,表情静默片刻。
傅启泽撑着伞,漫不经心地转着伞柄,“先去休息室换身衣服,再去篮球馆看人。”
“什么人?”应修问。
“阿彻的未婚妻。”
应修点点头,对这件事显得平静或者说,他对任何人都很少在意,制服湿润地包裹在身上,远处已经能看见休息室坐落在风雨中的影子。
门边阴影里有一把斜放的黑伞。
但谁也没去注意。
随着距离拉近,傅启泽开了门,“嗯?”
门锁发出“哒”的轻响。
他神情一顿,松松握着门锁,怎么是从外面锁的?
应修抬手扯松了领带,径直去推门,傅启泽道:“等等,好像有”
“吱嘎”一声响动,惊动了屋内的人。
光线暗沉。
细细密密的雨水充斥在天地间。
室内也没有开灯,休息室偌大、东西杂乱摆放,一道身影站在大理石中岛前,是纪彻。没穿制服,黑色背心勾勒出他修长利落的身形,俯身撑着岛台,他呼吸低缓、宽大的手掌虚张,扣着一截腰身,环着上面的人在接吻。
仅看背影,都能看出他的沉迷。
像条狗一样,佝着腰、肌肉随着喘息贲张,连对方的一点侧影都没有露出,只将人完全笼罩在怀中。
听见响动,他警戒地停下动作,手掌拢在怀中人的脑后,指尖溢出乌黑浓密的发丝。
人影始终沉默着,置身事外的冷漠。
纪彻侧头看来,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发和鬓角,他目光深冷、幽邃,居高临下:“不会敲门?”
少见他这副模样,傅启泽知道自己该离开,目光却不自觉往他怀里看去,笑着表示:“不知道打扰你的好事了。”
路易斜倚在门边,漫不经心地看着他怀里那道清瘦、单薄的影子,似乎有些眼熟,但他对纪彻还算了解,订婚在即,纪彻不会做出动摇纪家信誉的行为。
“公共场合,你注意点。”
雨水沿着发丝滑落,应修平静地后退一步,准备去单人休息室洗澡,换衣服。
三人都显得兴致缺缺,正要同时离开。
熟悉的声音从纪彻怀里响起。
“……够了。”
刹那间,三束惊愕到空白的目光骤然朝他看去
这是……???
纪彻被一只手冷冷推开。
手背苍白,蔓延的青筋绷起弧度,对方逐渐从阴影中显露身形,冷淡又清瘦。
叶浔整理着衣服,随手戴上眼镜,清冷的眸光掩映在镜片后,眼睑洇开的潮红未褪,他神情有些恹恹、疲倦,从纪彻手里接过一张卡。
随即直起身,没看任何人、与门口三人擦肩而过,径直离开。
寂静在蔓延。
天空仿佛破了个口子,雨水淋沥,淹没体育馆内传出的一切声音。
傅启泽一脸空白,近乎凝固地愣在原地。
应修挡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