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穿了一身月白长衫,是从林家回来,被我按在浴桶里洗刷干净后换的。他素日贪玩,底下的人图方便,常给他穿乌黑耐脏的衣裳,今日骤然穿上一身白,腰悬碧青玉佩,规规矩矩坐在那里,倒真显得有些唬人,瞧着像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
公爹不作声,我就安静陪他站在一处。
江少陵瞧了一会子星星,大抵是觉得无聊,站起来原地走了两圈,抓住一个过路的下人问:「林溪?」
那下人道:「大少奶奶不在,许是有事情要做。」
江少陵呆呆「哦」了一声,抓抓头,喃了句什么,进屋去了,等再出来,手里捧着一把蜜枣。
公爹忽问:「你是走投无路才嫁给我儿子的,可有怨言?」
我垂下眼睛,想了想,实话实说:「我收过他两担聘,是我小娘救命的钱。既收过聘,契约已成,过后无悔。」
怨言不怨言的,多说又有什么意义。
同江少陵成婚,是我当下的最优解。
况且他虽痴傻,一片赤子之心,天下少有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