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和林姨都没睡。闻舟尧告诉他。然后走到他旁边,把筷子和碗递到他面前说:小姑特地给你做的,你爱吃的鸡丝面。
不吃了。林俞摇头,没饿。
闻舟尧居高临下,沉默地看了他几秒钟,问:平常挨点骂都有一箩筐说辞,现在这么听话跪在这里,是真觉得自己有错?
林俞抬头去看闻舟尧,复又垂下眼睫,只是说:不是,但也是我应该的。
闻舟尧把碗放到一旁的案桌上,提了提裤腿在小孩儿旁边半蹲下来,一只手肘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去探了探林俞的额头。
小孩儿背上的伤已经上过药,嘴唇干裂发白。
闻舟尧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这样的林俞。
几年前那个总是像麻雀一样在耳边叽喳的奶团子真的长大不少,闻舟尧是在这一次才有了这样实质的感觉。他知道他有多在乎家人,林家像是他所有养分的来源,在这方天地里,他活得像一尾自在的游鱼。总是撒着欢儿,自在畅快。
分卷(8)
他能惹出这次这样动摇林家根基的大事,超出了所有人预期。
也包括闻舟尧。
不过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追问他为什么。
有点发烧了。闻舟尧皱了皱眉,收回手问他:要不要跟我回房?
哥。林俞笑了下,对他说:你发现没,这还是这么几年你第一次主动邀请我去你房间。
我房间你少去了?闻舟尧反问道。
林俞摸了摸鼻子,被堵得没话说。
闻舟尧接着道:林叔林姨不会真的想让你在这里跪一整夜,你不回去,他们一晚上估计都不会睡得着。
我知道。林俞舔了舔干绷的下唇,但规矩就是规矩。
行业有行业的规矩,林家也有林家的规矩。
林俞知道自己算不上多聪明。
总在一些看起来并不那么重要的东西上有自己的坚持。
只不过是,这辈子,他早就提前把自己圈死在心里的那套规则当中罢了。
几分钟后,拿着垫子的闻舟尧再次进来,将祠堂的大门关上,在林俞旁边把垫子铺开说:不回去也行,先过来把药吃了。
林俞看了看这阵仗,问他:你要待这儿陪我啊?
不然呢?闻舟尧觑了他一眼,过来。
林俞这会儿也不犟着了,毕竟他的目的从来就不是拿自己的身体去作为条件达到目的,没必要闹得全家不得安宁。
林俞撑着膝盖想要站起来,结果脚一软整个人就朝前扑过去了。
闻舟尧及时拽了他一把,林俞的鼻子刚好撞上他的锁骨,一股酸麻从鼻梁直冲头顶。林俞捂着鼻子抬起脸,含糊:完了,要塌了。
闻舟尧兜着他的下巴把脸抬起来,对上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
痛?闻舟尧看见他这幅样子,微不可查地扬了扬嘴角,把林俞捂着鼻子的手拿下来看了一眼说:没塌。
林俞也不用力气爬起来了,干脆就着那个姿势翻身,直接躺在闻舟尧怀里。
没塌就行。林俞长舒口气,仰头看着他哥的下巴说:哥,你其实不用跟我待在这儿的。
少废话吧。闻舟尧将就着他往后挪了挪,后背倚在案台的下边,曲起一条长腿撑住林俞的腰际,确保不会碰到他后背的伤。
然后反手把泡好的药从案台上拿过来,递到林俞嘴边说:你都吃准了今天晚上所有人都得陪你熬着的准备了,就少絮叨两句。
林俞彻底闭嘴,乖乖低头一口气把药喝了。
他皱着那张脸苦字还没出口,嘴里就塞进来一颗奶糖。
哪儿来的?林俞把糖从嘴里的右边抵到左边,惊讶地问道。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