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猛地加强攻势,长枪造成的光刃仿佛带着刀片的渔网把绯衣笼罩其中。

为了抵挡暴雨一样的攻势,绯衣重新祭出琴,双手将琴弦拨得如鲤鱼跳波。

音波撞击光刃,天空上如有千万颗星辰纷纷爆炸!

连赶路的云烈都不由得看了过去。

混蛋,对绯衣下这种死手!不如冲回天庭跟他们爆了!

……

不行,绯衣不会同意。

她交代的事,还是必须要做。

云烈托起那颗灵魂珠,看到当中昏暗和光明交替占据主体,知道绯衣说得对。

只要恰莉思的怨念尚存,哪怕毁灭了这缕魂魄,她的怨恨也会污染某处山川、某个生灵,迟早还要造就新的邪灵。

必须消解怨念,方可圆满根治。

当然,这么深谋远虑的想法肯定是绯衣的。

对于云烈,一日是魔族子民,就一世是魔君的责任。不能永远让恰莉思一边痛苦一边作恶。

云烈飞快地回了魔世。

明铢瞥见外甥手里略有些眼熟的灵魂珠,立刻明白了,又有更大的困惑。

“这……厉害!出去讨老婆,顺便把通缉犯抓了。”

他和云烈来到城下地牢深处,启动法阵,随着不绝的铁链的声响,打开了一片充满烈火雷电的空间。

在一道道劈下来的雷声中,隐隐有女人的惨呼。

云烈手中的灵魂忽然一亮,发出颤抖的声音:“姐姐?是你?”

雷场中的女人惨叫暂停,随即发疯似的否认:“我不认识你,我不是你姐姐!”

恰莉思的灵魂冷笑:“若非姐姐真的认出了我,怎么会否认得如此激烈?”

她化为虚无的魂体,如轻烟般飞入了那片空间。

雷电劈中她,只会穿透她,不会影响到一点,更不必说疼痛。

然而她看到的受刑人却不是这样。

她的姐姐,永远高高在上,永远优秀得望尘莫及的芙娜,竟然也有这样的面目?

姐姐被疼痛折磨得形销骨立,魅惑诱人的肉体变得血迹斑斑。

“哈哈哈!姐姐,你素来把我看成废物!可是现在呢?我们差不多啊!”

“你滚开,不要看!”

芙娜咬牙切齿,扭开头,觉得眼前这不人不鬼的东西发出的嘲笑,比多年的刑罚更难熬。

当初她负责看管应晨,只等着魔世翻天的消息。

但没想到被那兰花怪摆了一道,留在应晨身上的术法是会随时间消退的。

那兰花怪,一脸懵懂天真,其实是个最阴险最心机的!

随着应晨解开法术,她的实力如何和宰相身边的护卫抗衡?

这些年,她因为叛国罪被扔在最深不见底的囚牢,每日被雷电劈出伤口,又在烈火中烧合伤口。

循环往复,看不到终结。

她数次求魔君赐死,但是魔君皆不答应。

“不行,本君与绯衣当初的误会,还要你来解释原由。什么时候她回来了,什么时候你的痛苦才到头。”

她总是盼着云烈来,希望与他同来的有绯衣。

没想到这一次,来的是妹妹。

她早就忘了的妹妹。

恰莉思的声音变得冷漠阴毒,连雷电和烈火都似乎不剧烈了。

“姐姐,我一直不敢对你说,原来这个世界上,我最恨的是你啊!”

从小被视作工具一样地差遣、安排、嫌弃……

明明每件事都那么努力地满足姐姐的要求,但是永远不能得到肯定。

在姐姐眼中毫无价值的恰莉思,连她自己都不屑于去珍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