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入喉,化作一腔难得的豪气。
可顾觉非的声音,却偏偏冷静得苍凉:“打仗?会打仗了不起吗?抛头颅洒热血了不起吗?他若真死了,我顾觉非还敬他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可抛头颅的不是他,洒热血的也不是他。埋骨他乡,魂散边疆,都是一腔血热的大夏儿郎。”
一字一句,陆锦惜听得心惊肉跳。
他却仿佛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或是人在醺醺然之中,并不想顾忌那么多。眼见她杯盏中无酒,他提起来也给她倒了一杯。
可手不稳,竟倒歪了些许。
酒洒了一点在桌面上。
顾觉非看见了,于是一下知道,自己已经喝醉了。他慢慢地放下了酒壶,静静地垂着眼眸坐着,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过了许久,才抬眸看她:“所以,你这样好,不该嫁给薛况,应该嫁给我。”
“……”
陆锦惜无言。
顾觉非说完,却一下笑出声来,那一双清明的眼底,首次沾染上几分迷离,有一种格外动人的光彩。
“陆锦惜,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心里面的感觉,不大说得出来。可她到底还是慢慢地应了他,声音温软而低沉:“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