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点力道对梁之衍来说无异于隔靴搔痒,不仅搔不到他的点上,反而激起更多的痒意。
“笨手笨脚的,连挠个痒都不会,起开。”
梁之衍不耐烦地抬手挥开福儿的手。女子毫无防备,一时被推倒在侧,指甲却不慎擦着青年的脸而过。
梁之衍净如白玉的脸上很快多了几道血口,缓缓地渗出血珠。
“郎君……”福儿惊惶不已。
梁之衍只觉面上一痛,心中便是一惊,挠痒也顾不上了,赤脚下了榻便奔向了铜镜。
铜镜上映出的男子确有一副令女子钟情的潇洒样貌,而脸上却突兀地显出几道血口子,一眼便知是做风流事时由女子的指甲剐蹭留下的。
虽不至于留下疤痕,可这几日若叫他顶着这样一副尊容去与同僚好友们交游,岂非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梁之衍实则是这样一个色中饿鬼?
更不消说阿芙还因为舒茵的事恼着他……
梁之衍猛地回头,看向了苍白着脸摇摇欲坠的福儿,怒喝一声:“不中用的玩意儿,滚出去!这几日别叫本郎君再看见你。”
第022章 | 0022 照山红(一)【300收加更】
舒芙与占摇光两人回到舒府时,时间已到了亥时末。
夜里起着凉风,撩得春晚楼前的花叶哗啦作响。舒芙眼见离去时未闭拢的窗户,恐夜间风声四起扰了睡眠,便去将窗子一一栓紧。
待关上房门边一个小窗时,她侧身问道:“他不会就那样一直痒下去吧?”
这个“他”自然指的梁之衍。
占摇光跟在她身后,不知为何略有些走神。听到她这样问,放空的双眸才恢复了焦距。
少年的目光落在少女润红的唇上,又似被烫着了般飞快移开。
“我有分寸的,那虫子离了蛊母,至多半刻种便要死亡。”他说。
听他再提起蛊虫,舒芙不免多问两句:“我从前读过一些杂书,书上都记载说南疆诸部擅蛊,其蛊以血肉养之,用时有移心异志、扭败为胜之效。这些都是真的么?”
“也不全为真。”
御蛊是南疆人与生俱来的天赋,占摇光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向他问起这事,实在是戳中了他骄傲的资本,故而他眉飞色舞地解释起来:“南疆各部群所依傍的地势不同,养育蛊虫的方式和用处也不径相同。
“但实际上都大差不差,总不过是些折磨人的玩意儿罢了,并没有传言中那样神乎其技的用途。只是你们中原人少见,所以才惊觉它为诡技。
“除开这些害人的东西,我们当中还有人养些讨喜的小玩意儿,譬如常有阿娘阿嬷养几计予人好梦的蛊哄家里的小孩儿困觉。”
舒芙听得津津有味,忽而反问道:“那你身上有没有养这样的蛊?”
“有的,”他双眸倏地一亮,“我也赠你这样一蛊好不好?”
舒芙自然乐意,谁料占摇光才朝她走了两步,突然就顿在了当地。
舒芙问:“怎么了?”
少年抬起眼,颇为委屈地问她:“我又在主动讨好你了是不是?”
舒芙不解,可占摇光却说不出口其中的原因。
自从认识她以来,他似乎总是在不由自主地讨好她。给她擦药是他主动,替她报复梁之衍也是他主动,就连她让他做的几件事他好像也从来没有硬气地拒绝过。
他还没有在哪一个女郎面前落过这样的下风,所以他暗自立誓无论如何都要在这一次扳回一城。
于是他说:“今天晚上我已经主动帮过你一回了,依我们族里的规矩我不能再帮你第二回,”他胡诌八扯了一个莫须有的规矩,“除非你拿一样东西来与我换这计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