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出现的失误多极了,不小心洒出点水、不小心打碎个碗、不小心绊一跤……席焕不想也知道她在嫂嫂面前绝不可能是这个样子,若不然嫂嫂才不会重用她。
所以她这是有心让他觉得她不会干活、把她退回去?
嘿,他就偏不在意。
水洒了就当没看见,碗打了说一句“收拾了就行”,绊一跤他就去扶她。席焕心说:姑娘,跟我动心眼?我在淄沛使坏的时候你是没见到啊!
说实在的,席焕打小在街坊四邻里也是一霸,只不过来了长阳就霸不起来了,和那位敢和皇帝抬杠、扫贵女面子的兄长比,他实在底气不足。
这么互相较劲地过了一天,当天夜里,嫂嫂又“丢”了。
第二天中午,小萄竟主动来找席焕了。
她的手指一个劲儿地绞衣袖,闷闷低头的可怜样,让席焕特别想逗她。
使劲忍着,席焕维持着昨天跟她较劲的感觉,气定神闲地问她:“有事?”
“那个……”小萄咬一咬唇,觑着席焕的神色,说得小心,“奴婢听说公子那边又是调兵又是布阵的……好像今晚便要做什么,公子您看……”
席焕心说,姑娘你行啊,一边跟我较着劲一边还把兄长那边的情况打听清楚了,本事不小啊!
又难免有点怨念,想了想又没法计较怎么计较?那是他兄长,旁人关心他兄长然后被他责备?多理亏啊!
当日晚上,席焕和小萄雄赳赳气昂昂地就去了,到地方才发现兄长带了那么多人都是白搭他自己进去了。
目瞪口呆地看着兄长解决掉一个巫师,然后席焕还真起到点作用,那巫师临死前要再捅兄长一刀来着,被他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当晚,得知兄长被诅咒了;
当晚,得知小萄是重生的。
剧情太丰富,席焕消化了半天还是觉得发懵……
然后在这紧张之中,席临川突然决定带全家去玩玩……
连消化都省了,接受现实,好好玩吧。
咦?嫂嫂把小萄规划到了“全家”的范畴里?
席焕愉快地搓了搓手。
刚到珺山那几日,小萄别扭极了。红衣把她“掖”在了席焕身边,席焕每天在她面前狂刷存在感,各种找事。
爬山逛集摘葡萄,席临川和红衣干过的事里,除了“泡温泉”这一项他们省了之外,其他的一样没少。
小萄每天要跟自己念到二百遍“记得规矩记得规矩记得规矩”,才能保证不跟着席焕玩得太疯。
结果,还是防不胜防。
这天天还一片漆黑呢,席焕就找人把她从被窝里拎出来了。收拾妥当到他房里时,小萄还能守礼地福身道“公子安”呢,被他脚步轻快地拽出去之后,她就更蒙了。
困倦中格外容易任人摆弄,小萄压根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一起跟他坐到马上的。
总之她反应过来时,席焕已在纵马驰骋了,小萄愣是被吓得回了神,惊叫着想扶都不知道怎么扶,不知不觉就缩到了他怀里。
席焕垂眸静看着她低笑着,当然不会提醒她。兄长说了:“这时候什么都别说,若是你嫂嫂,就算说她她也缩着,小萄可不一定,没准能摔下马去躲你。”
所以,直到他在一片湖泊前勒住马,小萄感觉到耳边胸膛的鲜明起伏……才发现自己现在是什么姿势。
红晕从双颊一直窜到耳根,小萄急匆匆地就要下马,但马镫在他脚下踩着,她不知道怎么办。
“别急。”席焕微一笑,看向不远处刚被镀了一条金边的山脉轮廓,“一路都坐过来了,看完日出再下马吧。”
……日出?
小萄举目看去,耳边的声音低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