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下雨了,喊你起来收衣服。”
零零君瞥了一眼窗外,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哪有半分雨的影子?遂又“嘭”的倒在了床上,口中念道:“神经病。”
“测一下你的警惕性而已。”安钱钱用脚戳了戳零零君:“喂,起来干活啦。”
咱需要一个夸张的场景,一个颓败的小院内油腻的碗盘堆积如山,蓬头垢面的韦蒲在碗盘中央微小的空地上拼命的“洗刷刷”。音乐不要《洗刷刷》,要无比哀凉催人泪下的二胡曲,您瞧《二泉映月》如何?可怜的韦蒲,堂堂一个二副,竟沦落到如此境地,谁让他的武功如此拙劣,头脑又如此简单呢?又是谁让龙套越笨才越能彰显主角的聪慧,故事才越好编呢?众人直指作者,作者抱头隐身。
当韦蒲刷本日的第三千七百四十六个碗时,院外传来一阵伴随着“嘿咻”“哎呀”的拳打脚踢声,打劫?踢馆?救兵?没等韦蒲从碗盘中抽出身,杂乱声已停止,两条人影闪现院内――一个是昨日自己乱指的冤大头,另一个则是揭穿自己的少女。韦蒲心里一阵乱,她俩莫不是找自己晦气来的吧。情急之下随手抓过一个还没洗的盘子,从上面的油渍判断,之前盛的应该是鱼香茄子。
“你……你们俩别……别过来,不然我就……我就……”该说“我就拿盘子砸死你们”呢还是“我就死给你们看”, 韦蒲一时拿不定主意。他此时的神情动作语调可参照纯良少女被色狼逼近时的反应。
零零君一脸温和笑容,拱手道:“兄台莫紧张,昨日只是误会,在下并非心胸狭隘之人。兄台被小人陷害,酒馆不但不施与人道主义援助,还如此待兄台,小弟实在看不下去,此番是特地来救兄台出水火的。”
韦蒲闻言先是为解放而激动不已,然后是对两位女侠的大恩大德感激涕零,几欲冲过去握住她们的手叫娘亲。“在下‘满江漂’韦蒲,多谢二位相救,不知二位女侠如何称呼?”
“原来是‘满江漂’船局的大侠,失敬失敬。‘女侠’不敢当,在下闵灵灵。”
“在下钱钱安。韦兄在船局高就,真巧,昨天我与闵女侠一见如故,相约顺江游览,不知可否搭贵帮的船?”
“好说好说。不过我们那船是拉货的,条件不好。”
“无妨,我们不挑剔的。”这句是零零君说的还是安钱钱说的无所谓,总之有人说了就是。
出得院外,只见过道里横七竖八的躺了四五个酒馆的打手和小二,姿势都很具观赏价值:有做标准跳楼落地式的,有模仿茶壶的,还有疑似霹雳舞最初形态的,各不相同。韦蒲提脚欲踹之泄愤,零零君和安钱钱急忙拉住劝道:“韦兄,韦大侠,大人大量,注意保持形象,保持形象。”
韦蒲鼻子一吹,大步走了出去。零零君则与地上躺着的小二对了个鬼眼,然后跟了上去。
“我说小受,咱们说帮他赔清了酒帐不就行了,干嘛这么大费周章大打出手?”
“这样才有震撼力,印象才深刻嘛。再说咱们的目的又不只是救韦蒲。”
“说的好听,花的不是你的银子你当然爽咯。”零零君做出肚子痛的样子:“哎哟,心疼死我了,好不容易挣来的血汗钱哟。”
“瞧你这副德性。咱们这是花小钱挣大钱,扔小饵钓大鱼,目光放长远些。”
夏季,长江水流湍急,船顺江直奔而下,不日,已近鄱阳。由于这艘船主要运的是核桃,咱就叫它“核桃号”吧。零钱在船上的主要工作一是搞好群众关系,二是查探“青烟”的下落。工作一进展迅速,工作二却没啥眉目。
夜里,零钱坐在船头吹江风。江面上星星的渔光与岸边的点点灯火,构成一幅江波水面远黛青山繁星图,美轮美奂,以下场景需要罗曼蒂克的气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