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听说你的小炮友被抓了，你怎么想？”

听到这句话，这个叫阿宾的少年抬起了头，他看起来毫无生气，从他脸上无法解读到任何一丝有价值的情绪，比如悲伤、哀痛或者庆幸，似乎这一切都和他无关，接着他缓缓起身，一边拍了拍身上残留的灰尘。

“我不清楚……”

“你不知道吗？”旁边的人不死心，继续追问起来。

“这和你们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关系？”旁边一个人起哄道，“你说你的小男友会不会……把我们供出来？”

其他人焦急地询问着，似乎想从小杰最亲密的人口中获得答案。但阿宾不想再继续这种无意义的讨论，他用手推开众人，离开了这群叽叽喳喳的八卦鬼，径直地往地下层走了过去。其实，就内心深处来说，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阿宾内心也隐隐感觉到，伍杰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准确地说，自从他在下江区碰到那个叫吴冬的警官，他的心中就已经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思索着，不知不觉来到了一间隐蔽的办公室，那是老大的秘密房间，即使是在这迷宫一般的地形之中，这间房也是最不容易被找到的，稍不注意，不熟悉地形的人就在困在这里，彻底被搞乱方向。

当阿宾靠近房门的时候，门缝之中透露的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这让他把双眼凑上去，仔细观察里面的动静。

“我觉得你下次还是别来了。”

阿宾透过门缝看到，老板正端坐在里面办公室内侧的椅子上，焦虑的他满脸愁容，拿起一根烟直接放在嘴里，在办公桌前面站着的一个少年立刻凑上去，为他点起了香烟，这让老板对他稍微侧目了一下，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改变。

“我知道你未成年，他们拿你没办法，但是既然你被抓了，我们这里确实就没有办法留住你了，”说着，老板起身打开了旁边的柜子，从里面取出了一沓钞票，放在了前面的少年面前，“把这个月的工资结一下，明天开始别来了，以后也不准到这里来，免得把条子吸引过来了。”

听到如此决绝的话，面前的少年似乎急得双眼通红，泪水瞬间在眼眶之中打转，连身体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老板，你真的要……赶我走吗？”少年抹了一下眼泪，啜泣地说道，而隔在门另外一边的阿宾则看得清清楚楚，这个少年就是消失了一天的伍杰。

“我也没有办法，小杰，”老板又咬了一口香烟，用力往身体里面猛吸一口，然后畅快地吐出一缕悠长的烟雾，直接喷到前面站着的伍杰脸上，“你被抓了，我开了你，这就是规矩，你也是知道的。”

“可是……可是……”面前的伍杰抹着眼泪，虽然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心里早已有底，可这样的结果真实地摆在自己面前，这位15岁的少年并不算成熟的心灵却始终无法接受，“我不干了，我去……我去哪儿养活我自己？”

“这我管不着了，”老板把头一歪，避开对面的目光，皱着眉头看向旁边，“我也留了你半年了，仁至义尽了，出了这样的事我也没办法。”

很明显，伍杰自己也明白，他已经无法再改变老板的想法了，因为在这里他见过太多太多人情世故，太多拔屌无情，没有人会因为怜悯而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改变自己的原则。啜泣了一会儿之后，伍杰缓慢走上前，从钞票之中抽走了其中属于自己的5000元工钱，慢吞吞地数了数，然后放在兜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