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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寒冷,镇南的一处小?院正屋里却是暖光柔柔。
屋子里的地上摆了?两个火盆,火炕也烧的热乎乎的,姜小?曲和?顾辞两人一左一右在坐炕边上,顾辞在泡着脚看文卷,姜小?曲在算账。
姜小?曲困得直打哈欠,手里握着的账本?和?笔犯迷糊半天没?算出?账来。
顾辞看她困得不行,出?声道:“困就先睡觉,账明日?再算。”
“不行!”姜小?曲揉了?把眼睛支起身,瞪大眼睛提起精神,“今日?事今日?毕,就差一点就算完了?。”
如?今两人在外面,账还是姜小?曲在管。
他们俩人离家,身上带的钱都是顾辞自?己的,顾辞把他这些年存上的钱、还有一些稀罕物都当了?换成银票带了?出?来,虽然数目足够他们在外花销几年了?,但出?门在外再多的银子都不嫌多,姜小?曲自?觉身兼财政大权的后勤重任,每日?都好好算账,这样等顾辞哪里需要用银子或者出?什么应急的事情时他们也好心里有数。
姜小?曲打起精神有心把账算完,但屋子里实在是烧得暖和?,热气一直往脑顶蹿,直烘得她眼前的数字转圈。
要说这人犯困的时候是真会困得头昏眼花,脑袋也转不动,明明很好算的东西停那半天也蹦不出?个结果。
顾辞见姜小?曲里倒歪斜的样子忍俊不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过修长的手过去把账本?拿到自?己这边,
“你去铺床,剩下这些我给你算。”
那感?情好!
姜小?曲一点推辞都没?有,顿时把账本?丢给顾辞转身到炕里面去铺床。
顾辞眼睛一扫,把支出?和?余额一对,没?用一会儿就把账记好了?。
记好之后他侧身把账本?放到姜小?曲平日?放账本?的地方,然后拿过干燥的帕子,弯身抱起腿自?己给自?己擦脚。
出?门在外将近一年的时间,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事事都由人服侍的娇贵少爷。他学会自?己做很多事,起初什么都有些难,但多做几次,多尝试几次,慢慢就都变简单了?。
从他下定决心离开家的那一刻起,他就放下了?很多原则,人一旦放下,许多事也就变得容易了?起来。
顾辞给自?己擦干净脚,姜小?曲这会儿也铺好床了?,从炕上下来给顾辞的洗脚水端出?去倒掉,然后又盛半盆放在屋子中间。他们屋里烧的热,不放盆水人容易上火。
他们租的院子不大,只有正屋收拾了?住人,其他两个小?偏房冬天又冷又小?,所以姜小?曲都是跟顾辞睡在主屋的卧室,主卧里的炕大,烧起来暖烘烘的,睡两个人宽敞的很完全不用担心挤。当初租这个院子也是看中这屋里有个大炕,顾辞的腿冬天受不住冻,睡炕比睡床能好受很多。
这边姜小?曲收拾好,回过头来,顾辞已经继续看他的那一摞文卷了?,眉心平整,边看边整理,灯光在他脸上镀上一层金边。
姜小?曲凑到一边,“都亥时了?还看啊?”
“嗯。”顾辞低着头轻声说:“小?曲,帮我把舆图拿来。”
“诶。”
顾辞展开舆图,对比舆图,他展开一张白?纸提笔在纸上画下沙盘,通过最近和?沈烜的接触,他知晓沈烜最近对他祖父旗下的统领将军朱易颇有不满。原因?是沈烜想去军营中练一队兵,但又不想听从朱易的安排,然后这位朱将军大略是去他祖父节度使沈颢那告了?一状,以至于沈烜被?训斥怀恨在心。
他便?给沈烜支了?一招套了?那朱将军一把,沈烜扳回一局心情舒畅,更器重他时说话间便?透露出?整个幽州兵备不小?的事情。
如?今太平年代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