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出现了。”
临走时,他重重拍着孙昭的肩膀,“辛苦你了。”
孙昭张张嘴,又闭上。
市政府大楼建的很早,厅中央有一句提词,端正有力的楷体,用刻刀镌刻而成,每一笔都苍劲有力,是五个大字。
为人民服务。
孙昭无数次经过这个地方,上班下班,步伐沉稳,步履匆匆,这五个字可谓看尽他的前半生,但这是第一次,他安静地站在这里。
或许不是第一次,而是第二次。第一次是他刚来这个地方,人事部和办公室笑盈盈地欢迎他,他的眼睛在观察这个新世界的同时,有一瞬间的驻足,随后离开。
“孙市长。”
孙昭的思绪被打断,他扭头一看,惊了一下,“廖省长。”
廖华恩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又看向那一句话,说:“累了就歇歇。”
孙昭眉头一跳。他缓慢地看向廖华恩的目光,廖华恩依旧居高临下的模样。但他没再说什么,缓步离开。
孙昭喘了两口气。
会议结束,王秘书喊了他。
两个人到办公楼后的走廊,王秘书闲聊似的说:“唉,孙市长,我跟您说句实话,我这心里是真不好受。”
孙昭莫名其妙,只听他道:“前两天邓市长在上班的路上被追尾了,要说责任,是我们全责,但是因为对方态度不好,明明前两天还是个国企小副管,今天就被撤职了。”
孙昭神情复杂。
看似告邓淮的状,实际敲打自己,孙昭冷笑一声,“谢谢王秘书点拨。”
王秘书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摇摇头。
人总是会心软,也总会因为心软酿成大祸。
“这个刘强,很早就跟着他了。”邓淮吹着茶看着王秘书,“孙副市长是个重情重义的,他不一定会下得去手,你跟着他,帮他一把,妥善处理,干净善后,不要让他发现了。”
“是。”
而当天晚上,孙昭的家里迎来了自己的下属兼司机,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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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办法啊哥!”刘强往自己脸上扇了两巴掌,“他抱走了我儿子,他才两岁啊!”
平心而论,孙昭不是一个苛刻的领导,相对于邓淮和廖华恩,他是真有几分仁慈。他面色凝重,对于刘强的遭遇感到同情,又同病相怜。刘强又何尝不是他呢?说来搜他的家就来搜他的家,一点没把他放眼里。他拍拍刘强的肩膀,说:“我知道你是逼不得已。”
自从几十年前刘强开始跟着他,他就知道刘强是个老实人,但老实人不见得没有软肋。他当时为了闺女上学的事儿忙前忙后,跑前跑后,甚至不顾曾经的友谊,也孤注一掷地要跟随自己,孙昭就问过他,说从今往后你跟李海形同陌路,你后悔吗。
刘强当时给他的回答是:“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