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忠找到他,给他一笔钱,说是之前住家里白吃白喝的钱。刘学沉默片刻,收了,说谢谢他。刘忠摇头,还说,他会编织,可以在看护李单的时候编些东西补贴家用。

虽然没有穷到那个份儿上,刘学还是没有拒绝,并承诺撑过这段时间,一定会重谢。

刘忠说,会过去的。

刘学笑笑。

忙完医院,就要忙家里。刘学想了很久,让誊问问小孩儿他的家在哪儿,如果他记得自己的亲人,如果不是被卖掉的,而是被拐或者走失,就把他送回去。但小孩儿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像是失忆了般。

但家里多一张嘴,就多一张嘴吃饭。但转念一想,多他一个也没多哪儿去。刘学就还先让他在家。

田宝伟出事儿后,孤儿院就群龙无首。好在的是孤儿院的老师们自发选举了一位非常友爱的女老师,让她代管。誊隔三差五就会去看看孩子们的生活。回来的时候和刘学报备。没过两天,誊说,田宝伟死了。死在田二二七那天,说是死在这天,魂魄能被过世的亲人收走。

刘学沉默许久,最终什么都没说。

誊就递给他一张黑色的卡,刘学不明白,誊说让他用。刘学连忙拒绝,说没到那一步,让他好好收起来。

他自己也没闲着,重新整理了书本,一边操持家里一边学习。

窦静云听到消息,连连摇头,说廖远停真是找了个好对象,看你卧病在床不仅没有跑,还挑起了整个大梁,真是可歌可泣。廖远停却笑不出来,满眼心疼。

他有些大男子主义。认为刘学是他的小妻子,需要他保护,他什么都不用做,乖乖地依附着自己就好,像最开始那样,离了他就无法存活,这让他感到心疼和满足。

窦静云说他变态。

他说:“你现在站起来走两步?你又不是神。你要真是神,能像神一样从天而降,那你什么都不用管了,把他养废,走哪儿带哪儿。但问题你也只是个有点儿钱的普通人,还搞这些依附关系做什么。你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想让他跟着你一起生死相依。你这不是爱,是病态,是自私、冷漠、残忍。是那种你死了,他得跟着你一起死的偏执和极端。”

窦静云说:“他勇于成长,你应该为他感到高兴。不要不识抬举。”

廖远停笑笑。

他现在动不了,只能平白挨训。

窦静云嫌弃地吐槽他。但背地里找到了刘学,说让他遇到困难找自己,大忙帮不了,小忙还是能解决的,缺钱了,遇到麻烦事儿了,他窦哥基本都能帮他摆平。

刘学沉默片刻,说:“窦哥,你神通广大,能不能帮我找找我的身世?”

窦静云一顿,思绪瞬间拉回几个月前的雨夜,他抱着一堆黄金敲响廖远停的家门。

“你的身世?”他神色不变,“我没听懂,你的什么身世?你不是彭怀村的吗?”

刘学苦涩地笑笑:“我的真实名字叫钟骁意。是廖远停帮我查到的。他说奶奶一生都在等爷爷,但没有等到。我本来想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奶奶也去世了,就也没什么意义了。但这次远停出事儿,点醒我了。我就想试试能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无论找到找不到,起码努力了,也算圆了奶奶的遗愿,不然太遗憾了。再者……我想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算多条路吧。”

窦静云揉揉他的脑袋瓜,“哥试试。”

回到病房,他连忙把这事儿跟廖远停说了。

廖远停表示理解,因为他跟刘学说过,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可以找窦静云,他比自己还厉害。

窦静云也乐意帮忙。找人他最擅长了。跟抓赌博欠债的老赖一样,就像猫抓老鼠,把他的每个逃生洞都堵死,但就一个名字,太简单了,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