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说要送花给廖远停，廖远停干脆让他种，也算找个事儿干，别再翻人家的院子。

刘学坐在副驾驶上，好奇地问：“我们不坐那辆车吗？”

廖远停掌着方向盘：“不想和我坐一起？”

刘学不明白，“那辆车不是你的吗？”他不好意思地，“我想坐你的车。”

廖远停：“这辆也是我的。”

“啊？”刘学不明白，“都是吗？”

“嗯。”廖远停看他虎头虎脑的，伸手捏捏他的小尖下巴，“以后坐这辆。”

“噢。”刘学挠挠脑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好像很多都是你的噢……”

廖远停每次看他皱眉困惑，都感到好玩。

也不知道那小脑袋瓜在想什么。

“睡会儿。”廖远停说。

刘学却扭头往后看，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我们还会回来吗？”他问廖远停。

“不会。”

他有些失望：“那个地方叫医院，对吗？”

“嗯。”

他扭过来坐好，认真地表达，“我想一直住在医院。”

“为什么？”廖远停问。

“因为那里没有坏人。”他想着说，“大家都很好，还会冲我笑，一点都不凶，还有电视，上面的人也都很开心，和村里一点都不一样，但我想奶奶了。”

他托着小下巴看廖远停：“你是医院的人吗？”

廖远停察觉到他的目光，没有看他：“不是。”

“但我觉得，你和他们是一样的。”刘学不知道怎么形容了，他的脑子好像又不转了。他沉默，廖远停也沉默。然后刘学说，“你可以回来的吧，你不是村里的人，你是这里的人。”

廖远停突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紧，一言不发。

“村里，不好。”这是刘学第一次对村有评价，在此之前他从没有接触过村以外的人，而现在他接触了，就有了浅显的对比。

“回去，你就看不到我了。”廖远停将车停下等红绿灯，看向他。

刘学咬着指尖，眼神躲闪几下，陷入深深地思考，随后下定决心似的将手放下，坚定地说：“那我也想你回来，我想你好。”

廖远停挑眉，“我走以后，还在村室等我吗。”

“等呀，当然等。”刘学笑眯眯的，“万一你哪天就回来了。”

“等我干什么。”

“看看你呀，看看你过的好不好。”

廖远停愣住。

刘学乖顺地看着他，像只黏人的猫。

廖远停眼眸微动，移开目光，笑了一声。

没多久，刘学就靠着车窗睡着了。

廖远停将车停在路边，脱下外套搭在他身上，目光停在他的脸上。

刘学的脸还没有他的手大。

瘦的皮包骨头。

愚笨。

爱笑。

他轻轻摸他的眉骨，脑海里回荡着他的话。

他甚至能看到刘学蹲在角落，日复一日看向村室的情形。无论刮风还是下雨，从白天等到天黑。

廖远停下车点根烟，给李单发消息。

李单正听周梅对自家的两个儿子侃侃而谈，看眼短信，眼都瞪大了。

“哎呀，你这小孩儿，开车别看手机，多危险啊！”周梅的话刚说完，李单就神情复杂地看她一眼，愣是把周梅看的说不出话。

“发生什么事了？”她担心地问。

李单沉思着摇头，百思不得其解地：“书记要在集城县定套房子，住在那儿。”

“那不是挺好的嘛。”周梅还以为什么事儿，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