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流了些眼泪,廖远停给他擦干净。
“哭出来好多了。”他说。
说完又有点不好意思,“我好像经常哭,是不是很懦弱。”
“不会。”
廖远停:“哭泣是每个人的权利。”
两个人在床上聊了会儿有的没的,就是互相赖床,不想起来,舍不得对方温暖的身体,颇有种小别胜新婚的意思。
直到刘学的肚子咕咕叫。
廖远停彻底从床上下来了,眉眼舒展,全身舒畅,伸个懒腰。
刘学还是累,全靠廖远停给他洗漱穿衣服。
廖远停说:“今晚和我一起。”
刘学瞪大眼:“我?”
“嗯。”
廖远停:“家长都见了,还没向朋友介绍你。”
刘学有些害羞,但他点点头,眼睛亮亮的,笑的很甜。
晚上,他们准时出现在饭店,窦静云站在不远处和一个男人聊天,看到他们,愣了一下。
他身旁的男人跟着看:“噢?廖书记?他身旁的是谁?”
“他……”窦静云咽口唾沫,拍拍男人的肩,笑着,“咱改日再聚,我先去忙了。”
他今天穿件米色羊绒大衣,围着淡灰色围脖,干净帅气,和之前花里胡哨的打扮大相径庭。
刘学一时没认出来。
“来了。”窦静云走到他们跟前笑,看看廖远停,看看刘学,朝廖远停使眼色。
廖远停微微挑眉,“你眼怎么了。”
“你妈……”窦静云微笑转口,“身体可好?”
廖远停:“挺好。”
“挺好……就好。”窦静云做了个请的手势。
到了包间,门刚开,就发出椅子拉动的声音,空气一时安静。
站在门口的人和站在屋里的人对视。
沈舒杭看着廖远停身边的刘学,喉结微动。
108
刘学非常乖地坐在廖远停旁边,手放在腿上,一双清澈的眼睛毫不设防,他安安静静地坐着,廖远停往他身边靠,偏头和他说话,神色温柔。
沈舒杭看着他们,想要移开目光,却做不到。他咬着舌尖,直到疼痛,才像被人摁着后颈低头。
他的修养不许他做出不合规矩的事,譬如盯着对方看,目光直白,令人感到逾矩与冒犯。
一直刻意忽略的,自认宽广的心胸瞬间贴在一起,让他呼吸困难,泛着波澜。真正看到他们成双成对出现在眼前,还是受打击。窦静云有意聊一些其他事,将这茬掀过去,沈舒杭却一次又一次感到悲哀。
为他自己。
小时,他在廖远停、窦静云面前当着那个懂事听话的哥哥,承载大人们的赞扬与寄望,这层枷锁便套在他身上,一经多年。直到他向廖远停表白,被拒后不仅有失望与难过,还伴随着做出与身份不对等的愚蠢事的尴尬。哪怕时至今日,依然如此。异国他乡六年,他没有一次勇敢的,有勇气的暴露心迹,因为这太有失“哥哥”的身份,让他羞愧,难堪。
最怕一件事的失败。
窦静云快速简略介绍双方,将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吐槽他这次回澳的原因。
实际上他对沈舒杭的态度也不算友好,症结在于他家还未举家搬迁到澳门时,最常拿沈舒杭和他做比较,加上沈舒杭的父亲,总是一副高高在上,说教人的姿态,导致他对沈家一家都不太有眼缘。
偏偏廖远停又是一个离经叛道的人。
他和廖远停不温不火的关系是在那天晚上放学拉近的。他坐在桌子上和其他同学侃侃而谈,廖远停是那时的好学生,年级第一,他走到窦静云身边,将满分卷子卷起来,引着他的烟,自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