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穗认真思考片刻,想不明白她这番话的意图。

“你说得对。”她应和一句,接着说:“韩乙在潮州有熟识的好友,我们打算去投奔他们。”

“那到了潮州后,我们就要分别了。”春巧翘起嘴角,面露高兴。

丹穗这才悟到她的意思,她这是含蓄地告诉她,她和陆大侠不想跟他们再有联系。

“都下来,韩兄弟他们用村里的灶煮了饭,我们吃了再走。”大胡子过来喊。

船上的人闻言,纷纷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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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乙他们在被弃的渔村里找到两袋半的糙米,还有一筐咸鱼和几缸咸菜,他们留钱买走糙米和咸鱼,这顿饭就是蒸的米饭和咸鱼,又煮了锅咸菜蛋花汤。

吃过饭后,二十七人登船离开。

晚上睡觉的时候,丹穗把春巧的意思告诉韩乙,“我觉得其他人应该也有这个意思,春巧是被推出来探口风的。”

韩乙沉默,在船上的这些日子,他生出去潮州后和大胡子他们办个武馆或是镖局的想法,有武馆和镖局,一能有些收入,二是方便他们这些外来人藏身,三是日后若要杀贪官污吏或山贼林匪时能有帮手。但以目前的情况看,其他人可能是真打算金盆洗手,过上隐居避世的日子。

“我觉得这是好事。”丹穗开口。

“好在哪儿?”韩乙疑惑。

“你一直以来都是独身闯江湖,图的是什么?省事?没人拖后腿?不管是上山杀土匪还是追杀采花贼,不用听旁人的意见,按自己的心意行动。我说的对不对?”

韩乙点头,他明白了些,“人多想法多意见也多,容易有矛盾。”

“对,船上除了两个残兵,一共有八个男人,你们要是合力办个武馆,谁当馆主?你想当,其他人或许也有这个想法,你们八个人里没有让人信服的领头人,过不了多久肯定会各自抱团,最后散伙。”丹穗条理清晰地跟他分析,“能心平气和地散伙还是最好的结果,万一生出仇恨,轻则散伙的人再开武馆,两个武馆打擂台,重则去官府报官状告你们手上人命无数。”

韩乙闻言,他立马打消了合伙办武馆的打算。

两人又聊一会儿,商定在抵达潮州之前不谈落脚之后的事,也不透露办武馆的打算,日后能主动留下来的人才考虑合作事宜。

……

二月中旬,楼船抵达福州,船进港口,韩乙他们才得知消息,临安城破时,左丞相一行人护着皇室里哪个郡王逃走了,如今在福州新建朝号,福州成了皇都。

“仗还没打完啊,我以为战争已经结束了。”丹穗脱口而出。

其他人沉默。

“杂种。”大胡子唾骂,“胡虏又要被他们引到南方来,没骨气的杂碎,不敢打只会逃,中原大地上的战火就是他们引燃的。”

“放屁,要不是胡虏入侵,哪来的战火?”曲丁庆怒目大骂。

大胡子不接话茬,他自顾自说:“依我看不如早几十年就亡国,好歹不用死这么些人。先是跟金兵打,接着跟胡虏打,至少填进去两代人了,多少人家没一个男丁,男丁还没长成就被赶去战场上祭刀了。”

曲丁庆动了动嘴,他没法反驳,被胡虏攻破的城池,十有八九被屠城了,别说没有男丁,好些乡镇几乎没有活人,十室九空。

“贼闯进你家里,你是乖顺地交出金银财宝还是举起刀抵抗?”丹穗忍不住问。

大胡子瞥她一眼,面露不耐烦。

“就是叫花子也会守卫自己的地盘,朝廷是个大富翁,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地盘和财宝拱手让人。就是你,我现在让你把你的银钱都交给我,你会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