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嫌恶地别开眼,真是蠢货,在座的除了那个低头喝茶的刀客,谁不知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当年施寅使计打死宋老爷的儿子,事后把三个打手送去衙门顶包,今儿宋老爷八成也是想要效仿施寅的做派,施顺之他们只要露头,七天后就要做头七的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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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乙突然起身,他嗤一声,打断施守之滔滔不绝的话,说:“我回议事堂了。”

“等等,你带人把棺材抬出去扔了。”朱氏开口。

“就这样扔了?岂不是让外人看笑话?”陈氏插话,她看不过他们一家没骨气的样子,也为跟朱氏拗着来,说:“要是继之在家,他肯定要敲锣打鼓地把棺材送回宋家。”

“你看看施继之在不在。”朱氏抬手扫一个圈,挑着眼说:“你把施继之找回来就依你。”

“这是你一个当母亲的人该说的话?怪不得老人说后娘心毒,他还没死呢,你就如此薄凉。”陈氏发作,她死死盯着她,出言不讳地质问:“朱氏,你为什么不让我的人出门?”

施顺之他们三个纷纷看向朱氏,还有这事?

朱氏丝毫不慌,她反问回去:“朱氏是你一个当儿媳妇的人能叫的?你娘没教过你?看在她也病歪歪快死的份上,我今天不跟你计较,再有下一次,我一巴掌扇你脸上。”

陈氏气昏了头,她扑打上来,“老虔婆,你咒我娘!你才快死了,死得怎么……”

她被下人按住了,嘴也给捂住了。

朱氏忍着疼发话:“大奶奶得失心疯了,把她送回院里养病,让李大夫去给她看看。”

说罢,她跟三个庶子解释:“陈氏治下不严,她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嘴上没把门的,要不是我派人拦着,老爷的情况恐怕人尽皆知,你们施家的族老也早就上门了。”

施顺之他们闻言纷纷说母亲有远见。

石园跟轿厅连接的月亮门处,丹穗蹑手蹑脚地离开,难怪不见王管家的身影,施园已经被朱氏把持住了,里面的消息传不出去,外面的消息也递不进来。

韩乙朝石园方向看一眼。

朱氏走出轿厅,她看着韩乙,说:“今天的事多亏了你出面,否则宋老爷指定要带人闯到老爷床边。你来施家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

“那就是一个月。”朱氏从袖中抽出一张钱引递过去,说:“五十贯钱,这个月的月银,先发给你。你拿着这个,可以在平江府任意一家钱庄取铁钱。”

韩乙瞅她一眼,伸手接了过来。

朱氏满意一笑,她又抽出一张钱引递过去,说:“这是一百贯,老爷那儿不用你守着了,你来当护院总管,家里的下人随你使唤。”

韩乙面露犹豫,施老爷那儿好像真用不上他了。不知道是不是他总是昏睡的缘故,也可能是身子虚得快死了,他的头痛病这两天没再犯过。

“拿着。”朱氏手上捏的钱引又往前递一下,说:“守在老爷身边太浪费韩大侠的武力,你们习武之人按说是喜动不喜静,你窝在那个小屋里也憋屈不是。”

韩乙立马想到三个姨娘把他堵在卧房里的事,他打不得她们,骂又骂不过,只能躲了。

“行。”韩乙接过钱引,说:“有我把守,保证不让今天的事再发生。”

*

宋老爷没再带人上门,但三天后,施家的族老上门了,大几十人堵在施家的前门,引得过路的人纷纷来围观。

“开门,放人进来。”韩乙说。

“不行,太太没发话,不能放人进来。”门房不听他的吩咐。

朱氏听到消息赶来,她先去议事堂看一眼,老东西昏睡着,她指了指丹穗,骂:“是你干的对吧?我防这么严还让你找到机会往外递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