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穗见到韩乙时发现他兴致不高,她纳闷道:“这是怎么了?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跟你兄弟重逢该高兴起来啊。”

“回去说吧。”韩乙叹气,但在路上他就忍不住交代了。

丹穗也叹气,“真够苦的,好在还活着,还遇到老四,有四弟护着,想来这几年的日子好过多了。”

“现在只能盼着老畜牲在外面就这一个女儿。”韩乙说,“黑大宰了他真是便宜他了,让他死得太痛快,贱人。”

丹穗摸摸肚子,心想这样一个老子却有四个这样的儿子,真是老天开眼,歹竹出好笋。

*

次日,魏丁又跑来了,他说寨里打米还要四五天,他等不及就先来了,还送来一筐肉食和蛋。

“你一个人来的?”韩乙问。

“嗯,飞雁不好意思过来,也不知道她不好意思什么。”魏丁嘀咕。

丹穗倒是能猜出一点,不是不好意思,是心里难受。都是一个爹的,他们因是男儿身被渣爹带走,一个个都继承了渣爹的刀法,成为潇洒的刀客,而她自己吃尽苦头,成了一个丧夫丧子的寡妇。哪怕知道她的苦难与他们几个无关,怪罪不了他们,却还是有股怨气难以下咽,更做不到笑脸相迎。

“我们今天跟四弟一起去春水寨吧。”丹穗说。

韩乙点头,“让闻姑婆早点做饭,我们吃过午饭就过去。你收拾几件衣裳,我们这趟过去住几天。”

魏丁高兴地喊一声,还是飞雁有办法,他按她交代的过来一趟,二哥二嫂果然要跟他回去。

韩乙去找曲丁庆,他把自己屋里的钥匙交给他,因他跟丹穗独住一间房,屋里地方宽敞,装铁钱的麻袋都堆在他这儿。

“春水寨送米过来的时候,我要是还没回来,你带人扛一千七百六十八贯钱送过去。”韩乙交代,“还有一点,这笔钱的来处不能透露出去,有人问起,你们就说是我们四个以前攒下的家底。要是潮州人知道这笔钱是从王家抢来的,必然有不少麻烦,有些人分到粮食还会不甘心,更会怀疑我们手上还有更多的银钱。”

“你说得对,我会照你说的办。”曲丁庆接下这桩差事。

“一千三百石米,不论人口多少,也不论是不是潮安县的乡民,每户分一石米。”韩乙最后嘱咐,“对了,数钱的活儿别让外人插手。”

“这个好办,让平安、小娥还有安歌安音姐妹俩来数,他们四个有深厚的数钱经验。”曲丁庆哈哈大笑。

“什么?爹,我听你提起我了。”安歌探头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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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曲丁庆不敢透露,他担心把她吓哭。一千七百六十八贯钱啊,多少枚铁钱来着?让他说他都说不出来。

“韩叔,闻奶奶让我上来问你,你们是在楼上吃饭,还是去土堡外的树下吃。”安歌说。

“坐外面吃,外面凉快些。”韩乙说,“我去搬桌子,安歌,你跟我一起,待会儿给你挟个大鸭腿。”

“你们吃你们的,不用管她。”曲丁庆把安歌牵回屋。

闻姑婆用魏丁送来的肉炖了一罐鸭肉汤,炒了一只鸡,蒸一盘熏鱼,煮一砵酸菜黄豆汤,还有一盘黄豆芽和一盘韭菜炒蛋。三个人吃不了这么多菜,丹穗分出一小半让闻姑婆端走跟李石头和狗蛋一起吃,又撕下两个鸡腿和两个鸭腿分给小娥、平安和安歌、安音。在这儿做饭不方便,吃什么还都要拿钱买,种种原因下,郭飞燕和李黎她们做饭简单,四个孩子都馋肉。

魏丁看见端上桌的菜没说什么,他挟一筷子,说:“春水寨临水靠山,二哥,你跟我回去了,我带你进山打猎,保准让你和二嫂有吃不完的肉。”

韩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