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们会痛下杀手?连小孩也不放过?为夺那块儿退水田?”

“安静!”马县官拍一下惊堂木。

“县官老爷,他们已经承认是他们杀了我兄弟一家,他们是杀人凶手,是不是要砍头?”金大妹哑着嗓子大声问。

“稍安勿躁。”马县官示意曹师爷继续念供词。

“金大川交代,五月十三日的晚上,天黑后,他带上三个儿子去金世春家里索要钱财,金世春不肯给,金细仔一气之下掐死金世春的小儿子金小贝,金世春妻子田氏见了从灶房拿菜刀出来要杀金细仔为儿报仇,金细仔杀红眼,反手夺去刀割了田氏的脖子。杀了两个人,你们无法收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金世春家里的一把锈菜刀和一柄斧头合力杀了金世春并其老母和余下的两个女儿。”

衙役提来一个染着泥污和腥气的黑布袋,哗啦几声,两把卷刃的菜刀和一柄斧头倒在地上。

“这是在小金村村后的竹林里挖出来的凶器。”马县官说,他头一次这么痛快办案子,不需要凶手开口,他继续拿证据:“传金疙瘩和小王氏。”

金疙瘩和小王氏是金世春的邻居,两家相隔不足两丈远,金世春一家遇害当晚金疙瘩一家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金大川是我族叔,他媳妇是我媳妇的堂姑,他是我们夫妻俩的堂姑父和族叔,还是村里的村长,我们不敢得罪他。我那晚听到动静开门出去看,还没靠近金世春家,就被金大川斥回去了。”金疙瘩低声说,“第二天,他叫开我家的门,给我五贯钱,并许诺以后金世春的那块退水田我也能去捡海货,让我对外声称金世春一家是海寇杀的。”

小王氏哆嗦着跪地磕头,“县官老爷,我们真是被逼的,我们也害怕,他们父子四个杀了金世春一家七口,我们害怕啊,我们要是不按他们要求的说,我们害怕我们也被杀。”

马县官不理,他抽出一根写着“斩”字的木签,问:“金大仔,金二仔,金细仔,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莣??????萫

金大仔兄弟三个早就吓瘫了,他们杀人后不是没害怕,他们也知道一旦被官府发现,他们逃不了一死,不过那会儿顾不上害怕,一门心思想要瞒天过海。后来官府查不出什么,他们胆子大了起来,亢奋和跃跃欲试反复在心头回荡。近些日子,他们三个甚至想要效仿王家九霸,离开潮州去福州或者更北边,去胡虏攻破的城池杀人劫财。

“叮”的两声,木签砸在地上弹了一下,像是人头落地又弹起来。

“五日后斩立决。”马县官宣判。

金细仔突然暴起,衙役反应过来立马去捕押,大胡子一个激动也蹿出去。

金细仔被衙役押回大堂,他认出大胡子,前夜就是他把他按在屋顶上,也是他们那一帮人多管闲事装神弄鬼,要不是他们,以官府里这帮无能的官差,怎么都不可能查出谁是真正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