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那个男人,还是你的不辞而别。”
顾廷阑说完,空气陷入了短暂的静默。
许念欢看着他,半晌后,才轻声开口:
“可是我已经当作发生了啊,顾廷阑。”
她抬眼看他,那双曾经满是欢喜与信任的眼睛,如今只剩下一片沉静的湖水。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该知道的。”
听到她这么说,顾廷阑脸上的表情不变:“那就再结一次。”
他开门见山,语气淡漠,姿态一如既往地高高在上。
许念欢轻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却和刚才面对程西泽时的不一样,多了一丝浅淡的疲惫。
她抬眸看向他:“顾廷阑,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好像你说什么就得是什么,你愿意原谅,我就该感恩戴德。”
顾廷阑眉头一挑,语气微凉:“我以为你会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许念欢点头,眼神平静,“你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想让我跟你回去,像过去那样,你在外风生水起,腻了,就回来看看我,给我一点你的怜悯和施舍。”
她轻声一顿,目光笃定:“可你从来没想过,我也有拒绝你的权利。”
顾廷阑的指尖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咽了下去。他沉默了一瞬,语气转冷:“你离开我,是因为刚才那个男人?”
“别那样说。”许念欢皱了下眉,“他有名字,叫程西泽。”
顾廷阑冷笑一声:“你和他才认识多久?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就为了他,你要离开我?”
他语气里熟悉的轻蔑再次浮现,那种将一切不合己意的选择视为笑话的姿态,曾经她忍了许多年,如今只觉疲惫。
他看不起她的决定,看不起她无谓的坚持,甚至连她这份勇敢也一并嘲讽。
但她没有反驳,只低声道:“和任何人无关。我只是突然想试试,一个没有你的生活。”
“没有漠视和嘲讽的日子。”
顾廷阑嗤了一声,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所以你在我身边这些年,全是痛苦,皆是隐忍,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忍我这么多年?”
许念欢定定地望着他:“你不懂的。”
“那你解释啊。”顾廷阑的声音忽然拔高,“你告诉我,你被什么迷了心智!”
她却只是轻轻笑了下:“如果有这样一个理由,你就愿意放我走,那我可以编很多。”
顾廷阑的喉结微动,脸色一寸寸冷了下来。
“你别后悔。”
“我不会。”她语气平稳,甚至带着一点柔软,“我就要结婚了。”
顾廷阑愣住,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几秒,时间在这一刻塌缩成一条线,将他牢牢困住。
“和程西泽。”许念欢继续说着,“你刚刚见过他的。还有十年前,你也见过。”
“高考结束那天,他跟我表白,被你撞见。你生了好大的气,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你抽烟,你说我一切都是顾家给的,不能和别的人纠缠。”
顾廷阑只觉得自己的思绪瞬间乱了,像被烈日烤焦的草地,焦躁、干裂、无法挽回。
他喉头微动,沉声问:“你知道就好,那你为什么还”
“我那时候对你说的话深信不疑。”许念欢声音仿佛有些飘远,“可现在回头看,我觉得你说得并不对。我进顾家,是你母亲的意思。是,我花了顾家的钱,但这些年,我陪着你,照顾你,你身边所有大小事务我都插手处理,和保姆没区别吧?”
“所以你要结算这些年跟我之间的感情账?”
“不。”她摇头,“感情不需要结算,我只是想说清楚,我不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