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经历,去感受,或许那些你以为的得失,都只是在帮你把自己拼完整的碎片。”

许念欢擦了擦眼角,忽然觉得一切都还能再坚持一下。

她开始重新梳理项目逻辑,反复修改汇报材料,和团队沟通协调,在最后一次汇报会上,她用流畅的表达和准确的数据拿下了对方的首肯。

老板走过来拍拍她的肩:“干得不错,许。”

许念欢站在人声嘈杂的办公区,一瞬间几乎想哭,却又忍住了。

她想,这不是顾廷阑的推就,不是命运的馈赠,更不是任何人的施舍。

这是她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第19章 19

那天是一个难得的假期,洛杉矶的天光温柔,像一张被翻晒过的被子,干净又柔软。

程西泽在电话那头说:“附近的社区大学今天有一场心理讲座,想去听吗?”

许念欢正夹着手机浇阳台上的小花,闻言偏了偏头:“你对这个感兴趣?”

程西泽笑:“你来不来?”

她叹了口气,放下水壶:“盛情难却。”

可等真正到了地方,许念欢才发现,原来不是“听讲”,而是“听他讲”。

洒在台上的阳光并不刺眼,却仍让人难以移开目光。投影布前,立着那个熟悉又意外的人。胸前的名牌清晰写着:外聘心理专家程西泽。

她来的有点晚,位置不靠前,教室却已经坐满了人。

许念欢本来还在讶异今日的座无虚席,但很快她便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程西泽的观点太过另辟蹊径。

他第一句说的是:“你其实不想被爱。”

全场哗然,有人轻笑,有人皱眉。

“只是你内心有这么一个公式,被选择等于安全,被渴望等于有价值,你要的是被确认,有这么一个人他告诉你,就是你了。”

二十二岁的盛夏,顾廷阑站在她面前,指着她说:“要她这样的。”

所有人都说,他对你特别。他只带你四处游逛,只带你去滑雪,只让你跟在身边。

她曾把那句“要她”反复咀嚼,视作肯定。

“任何提醒你爱是平等的东西,都会被你拒绝。”

“你只是想成为那个特别的存在,好让你确认自己值得。”

朋友曾笑说:“你们不像恋人。”

“像什么?”

她想了想,说:“放古代叫少爷和丫鬟,放现在叫不对等的友谊,反正,不该是爱情。”

她曾抗拒这样的比喻,可越活越久,却越明白这就是实情。

“如果他选择了你,你好像就被救赎了,但是其实没有。”

顾廷阑从顾母面前拉走她,说不可以,说他只要许念欢,那一刻,他的身影似乎格外高大。

“你不是对爱上瘾,是对追求上瘾,你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足够好。”

顾母拉着她的手,轻声说:“你和廷阑一样大,能作个好伴。”

许母告诉她:“顾家养了你,你就得报答。”

从小,所有人都对她说,你要乖,要听话,要有礼貌。你是被选中的那个,要更懂事,更隐忍。

“所以你要哀悼哀悼那个,必须被渴望、必须赢得青睐,才不至于被丢弃的自己。”

那一瞬间,许念欢竟觉耳边嗡嗡作响,像有人在用柔软的鱼线锯着她心口的某一块硬壳。

“你要允许自己普普通通。”

苏雨站在她面前,不解道:“你有什么好?”

“允许自己被看见。”

她回忆起那些日子,独自做项目,独自加班,累到回家倒在沙发里动弹不得,项目结